"我从未说过这样的话。"林郗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数字"7"，那处皮肤灼热发烫。
齐夏没有追问，只是将生锈的小钥匙抛给他："带路，创造者。"
钥匙在林郗掌心颤动，像一颗微弱跳动的心脏。他闭上眼，突然看到一条发光的路径在脑海中浮现——穿过白色房间的墙壁，向下延伸至终焉之地的深处。
"这边。"他走向看似实心的墙面，钥匙接触处竟泛起涟漪，露出一个隐藏的通道。
向下旋转的楼梯仿佛没有尽头，墙壁上镶嵌着无数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大脑标本。林郗注意到有些大脑上贴着标签，其中两个引起他的注意："楚天秋-初始版"和"齐夏-第七次迭代"。
"迭代？"他停下脚步，"这是什么意思？"
齐夏凝视着装有自己名字的罐子，表情晦暗不明："实验品。我们可能都是某个实验的一部分。"
最底层的罐子标着"林郗"，但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张纸条："等待载体"。
楼梯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牌上"真相之间"四个字已经褪色。林郗将小钥匙插入锁孔，锈屑簌簌落下，门发出垂死般的呻吟缓缓开启。
房间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透明立方体，内部充斥着流动的银色雾霭。立方体周围摆放着七把椅子，每把椅子上都刻着一个名字：楚天秋、齐夏、赵医生、韩小姐、陈博士、西装男，以及...林郗。
"欢迎回家。"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郗猛地转身，看到另一个自己站在门口——穿着白大褂，胸前别着名牌："林博士"。这个"林郗"眼神冰冷，嘴角挂着与楚天秋如出一辙的微笑。
"你是谁？"林郗后退一步，后背抵上透明立方体。
"显而易见，我是你。"白大褂的林郗走向控制台，"或者说，是保留全部记忆的你。"
齐夏的刀已经出鞘，警惕地在两个林郗之间移动视线。
白大褂的林郗按下控制台上的按钮，立方体内的雾霭开始凝聚，形成一幕幕场景：一个实验室，数十个连接着大脑的培育舱，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人形躯体。
"终焉之地不是游戏，而是一项意识上传实验。"他的手指划过控制台，画面切换到一间病房，"你是首席研究员，为了突破人类意识局限，将自己作为第一个实验体。"
画面中的病床上，林郗看到自己躺在那里，头部连接着无数电极。病床旁站着楚天秋——不，那不是楚天秋，那是穿着白大褂的自己。
"实验失败了，或者说成功得过了头。"白大褂的林郗继续道，"你的意识分裂成多个碎片，每个碎片都以为自己是独立个体。楚天秋是你创造欲的化身，齐夏是你压抑的暴力倾向..."
"谎言。"齐夏的刀尖指向他，"我有完整的过去记忆。"
"植入的记忆罢了。"白大褂的林郗调出一段监控视频，显示齐夏的培育舱被注入了暗红色液体，"每个'参与者'都是从你的大脑皮层提取的某种特质具象化。终焉之地的'游戏'，实际上是在重组你碎裂的意识。"
林郗的头剧烈疼痛，破碎的记忆如玻璃碎片般扎入意识：实验室的爆炸、同事的尖叫、自己将针管插入手臂...
"不..."他跪倒在地，"这不可能..."
"证据就在你手腕上。"白大褂的林郗抓住他的手臂，"数字7代表第七次循环。前六次你都失败了，每次循环结束，记忆就会被重置。"
齐夏突然将刀掷出，直取白大褂林郗的咽喉。刀穿过他的身体，如同穿过全息影像。
"聪明的女孩。"他赞赏地点头，"没错，我只是一个投影。真正的我在那里。"他指向透明立方体，"被困在自己的意识牢笼中。"
立方体内的雾霭凝聚成一个人形，正是林郗自己，蜷缩如胎儿。
"第六天的游戏已经开始。"投影的声音开始失真，"找出真正的自己...否则这次循环也会以重置告终..."
投影消失了，房间剧烈震动。透明立方体表面出现裂纹，银色雾霭从缝隙中渗出，在地面形成一行字："杀死齐夏，释放本体"。
齐夏已经捡回刀，站在三步之外，眼神难以解读："现在你知道了。我是你的一部分，是你想要抹杀的暴力倾向。"
林郗看着自己的双手，它们正不受控制地颤抖："我不会杀你。"
"你必须做出选择。"齐夏出乎意料地笑了，"这才是终焉之地真正的游戏——与自己的每一面和解或对抗。"
墙壁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外面的景象——终焉之地正在崩塌，走廊扭曲折叠，房间如纸牌屋般倒塌。只有七个地方保持完好，对应七把椅子上的名字。
"时间不多了。"齐夏指向赵医生的区域，那里已经被黑暗吞噬，"每过一个阶段，就会有一部分消失。"
林郗突然明白了："这不是重组意识...这是消除我的不同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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