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谁先逃生？"
这次连小雨都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警官身上。他的额头渗出汗水，眼神在女儿和我们之间游移。
"我..."他的声音嘶哑，"我不能..."
"爸爸？"小雨突然拉了拉他的袖子，"你不爱我了吗？"
这句话像开关一样触发了李警官的反应："当然爱你！小雨先走！"
小女孩欢呼一声，跑向逃生管道。但就在她即将钻进去时，齐夏突然拦住她："等等。"
他蹲下身，直视着小女孩的眼睛："你昨天答应给我画的恐龙呢？"
小雨——或者说那个扮演小雨的东西——眨了眨眼："我...我忘了..."
"你昨天根本没见到我。"齐夏冷冷地说，"你在撒谎。"
小女孩的表情瞬间扭曲，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爸爸！他们欺负我！"
李警官像被催眠一样冲过来推开齐夏："别碰我女儿！"
混乱中，楚天秋的匕首抵住了小女孩的后颈："再动一下，我就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房间的景象突然闪烁，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温馨的家庭场景时隐时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冰冷的实验室般的空间，墙壁上布满了监视器和导管。
"警告："机械女声突然尖锐起来，"游戏进程受到干扰。启动纠正程序。"
小雨的身体开始不自然地膨胀，皮肤下凸起无数蠕动的触须。李警官却像没看见一样，仍然试图"保护"她："小雨别怕，爸爸在这里..."
"李警官！"我大喊，"那不是你女儿！看看它！"
李警官的眼神终于聚焦在"女儿"变异的身体上。有那么一瞬间，清醒回到了他的眼中："我...这是..."
变异的"小雨"发出刺耳的尖笑："太晚了，爸爸！你已经选择了三次！契约成立！"
它猛地扑向李警官，触须缠绕住他的脖子。我们想帮忙，但地板突然升起透明的屏障，将我们隔离开来。
"游戏结果："机械女声宣布，"'父亲'选择牺牲自己。执行最终协议。"
李警官的表情突然平静下来。他看着那个怪物，轻声道："你不是小雨...我根本没有女儿..."
触须收紧，但我们听到了李警官最后的喊声："记住！它扭曲我们的记忆！制造我们最渴望的——"
声音戛然而止。屏障降下时，李警官和那个怪物都消失了。房间恢复了最初的温馨布置，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游戏结束。"女声说，"存活者三人。特别奖励：记忆恢复药剂。"
一个小盒子从天花板落下，里面是三支注射器。齐夏毫不犹豫地拿起一支扎进自己的手臂。楚天秋迟疑了一下，也照做了。
我拿起最后一支，心跳加速。如果注射这个，我会不会忘记自己是个穿越者？或者更糟...记起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
"怎么了？"齐夏敏锐地注意到我的犹豫，"不敢打？"
"不...只是..."我深吸一口气，"如果它像昨天的'保护屏障'一样有副作用..."
楚天秋冷笑："或者说，你害怕恢复'真正'的记忆？发现自己其实是游戏的一部分？"
我没有回答，将注射器扎进手臂。一股冰凉的感觉顺着血管蔓延，然后——
闪回。李警官钱包里的照片...照片上的小女孩确实存在，但那是他十年前救下的一个人质，不是女儿。他每年都会去看她，但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它利用了我们的愧疚和遗憾。"齐夏低声说，显然也经历了类似的记忆闪回。
楚天秋的表情罕见地动摇了一下："我看到了...我的妹妹..."
我们三人沉默地站在这个虚假的客厅里，各自沉浸在刚刚恢复的真实记忆中。终焉之地不仅折磨我们的身体，还玩弄我们最私密的情感。
"明日预告："机械女声打破了沉默，"主题：'真实与虚假'。特别提示：有时候，最深的谎言穿着真相的外衣。"
离开游戏室时，我们只剩三人。齐夏走在最前，背影比以往更加挺拔，仿佛要用这种方式对抗终焉之地施加的压力；楚天秋落在最后，匕首从未离手，眼神比冰还冷；而我...夹在中间，既是桥梁也是隔阂。
休息区显得空荡得可怕。乔家劲的床铺还保留着他最后躺过的痕迹，李警官的制服外套仍挂在椅背上。明天...还有五场游戏等着我们。
我看向窗外永恒的黑暗，突然意识到：终焉之地正在观察我们，研究我们，针对每个人的弱点定制陷阱。而最可怕的是...它似乎对我的"穿越者"身份特别感兴趣。
齐夏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休息吧。明天...我们需要更警惕。"
但我知道，在这个地方，警惕远远不够。终焉之地要的不是我们的生命...而是我们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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