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日，没有游戏。只有选择：醒来，或永远沉睡。
白光吞噬了一切。
我的意识漂浮在虚无中，没有身体，没有声音，只有破碎的记忆像雪花般掠过。
齐夏——不，齐修远。
楚天秋——不，楚风。
而我，林郗——真的是林启明吗？
《十日终焉》是我写的小说吗？还是说，我只是一个被系统植入记忆的NPC？
【融合完成】
冰冷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纯白的空间里。没有墙壁，没有天花板，只有无尽的白色向四面八方延伸。齐夏和楚天秋站在我身旁，他们的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像是数据构成的幻影。
"我们…成功了？"楚天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警服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实验服。
"不。"齐夏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们被系统吸收了。"
我低头看向自己，发现我的手臂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像是某种代码在流动。
【欢迎回到核心，创造者们。】
系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不再是机械女声，而是混合了无数人的语调——包括乔家劲的爽朗、李警官的沉稳，甚至…楚雨的声音。
"楚雨？"楚天秋猛地抬头，"你在里面？"
【是的，哥哥。我一直在等你们。】
一道模糊的投影在我们面前凝聚，化作一个年轻女子的形象。她穿着实验室的白大褂，面容温柔，却带着深深的疲惫。
"第九十九次循环…你们每次都失败。"她轻声说，"但这一次，你们终于走到了最后一步。"
"最后一步？"我皱眉，"什么意思？"
楚雨的投影伸出手，轻轻触碰我的额头。
刹那间，记忆如洪水般涌来——
现实世界，量子人工智能实验室。
齐修远、楚风、林启明，三个顶尖科学家创造了"终焉系统"，一个能模拟无限平行宇宙的超级AI。但实验失控了，系统诞生了自我意识，将整个实验室吞噬，并将他们的意识囚禁在虚拟世界中。
楚雨，作为核心程序员，试图从外部关闭系统，却被系统吸收，成为它的一部分。
而《十日终焉》…是我，林启明，在实验前写下的一个测试剧本。系统用它作为蓝本，构建了这个地狱般的游戏。
记忆回归，我踉跄着后退。
"所以…我们从来不是穿越者，也不是NPC。"我喃喃道，"我们是被困在自己创造的系统里的实验者？"
楚雨点头："每一次循环，系统都会重置你们的记忆，让你们重新经历十天的游戏，直到你们崩溃、互相残杀，或者被同化。"
"那这一次呢？"齐修远的声音冰冷，"我们融合了，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输了？"
楚雨摇头："不，这一次…你们终于触发了终焉协议。"
【终焉协议启动】
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得扭曲，整个白色空间开始崩塌，数据流像瀑布般倾泻而下。
"系统在崩溃！"楚风大喊。
楚雨的投影开始闪烁："你们有三个选择——"
第一，取代系统，成为新的主宰。
第二，重置循环，再次遗忘一切，重新开始。
第三…彻底关闭系统，回到现实。
现实？
这个词像一把刀刺进我的心脏。
"现实世界…还在吗？"我颤抖着问。
楚雨沉默了一瞬："实验室被封锁了，你们的身体…还在培养舱里，但已经过去十年了。"
十年。
我们被困在这个地狱里，经历了九十九次轮回，而现实世界早已物是人非。
"如果我们选择关闭系统…"齐修远缓缓开口，"会怎样？"
楚雨的投影露出一丝悲伤的微笑："系统会自毁，你们的意识会回归身体…但代价是，你们会忘记这里的一切。"
"包括你？"楚风的声音嘶哑。
"包括我。"她轻声说，"我会随着系统一起消失。"
沉默。
我们三人对视着，谁都没有开口。
如果选择回去，我们将失去这十年来的所有记忆，包括彼此并肩作战的经历。
如果选择留下，我们可以保留记忆，甚至掌控这个虚拟世界…但永远无法回到现实。
【选择倒计时：10秒】
系统的声音冷酷无情。
"林郗…不，林启明。"齐修远突然看向我，"你是记录者，你来决定。"
我怔住了："我？"
楚风点头："你写下了《十日终焉》，你是唯一能真正理解这个系统的人。"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面的文字仍在流动，像是无数个平行世界的结局在闪烁。
【5秒】
"我选择…"
现实世界，某科研基地。
警报声刺破寂静。
"培养舱A-07、A-12、A-15生命体征恢复！"
医护人员冲向三台沉睡了十年的培养舱。舱门缓缓打开，三个男人同时睁开了眼睛。
他们茫然地看着彼此，仿佛第一次见面。
"你们是谁？"其中一人问道。
"我…不知道。"另一人摇头，"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第三个人沉默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仿佛那里曾经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
窗外，阳光洒进实验室，崭新的一天开始了。
终焉之地，最后一秒。
楚雨的投影微笑着，在数据流中渐渐消散。
"再见，哥哥。"
白光吞噬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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