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握着那枚双人头硬币，指节发白。
章晨泽走在我前面，军刀在指尖轻轻旋转，刀刃反射着游乐园里昏黄的灯光。她的步伐很稳，像是早已计算好了每一步的落点。
"还有五个安全区。"她头也不回地说，"按照这个速度，天黑前能结束。"
我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的后颈。
她的头发挡住了耳后。
如果她真的是NPC，那我现在的处境就危险了。但如果她不是……那碰碰车里的"章晨泽"又是谁？
游乐园的广播突然响起，欢快的童声在腐烂的空气中回荡：
【第三个安全区已激活！地点——人偶剧场！】
章晨泽的脚步一顿，转向右侧的一条小路。我跟着她，穿过一排歪斜的摊位，腐烂的毛绒玩具堆在角落，玻璃眼珠反射着诡异的光。
人偶剧场是一座破败的圆形建筑，门口挂着褪色的红幕布，上面用黑色颜料潦草地写着：
"演出开始后，请保持安静。"
幕布前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手腕上的数字分别是**5、4、6**。他们警惕地看着我们，其中一名壮汉手里握着一根铁棍。
"安全区只能进一个人。"壮汉冷冷地说，"别想抢。"
章晨泽嗤笑一声，军刀在掌心转了一圈："谁说要抢了？"
她迈步走向剧场入口，幕布自动向两侧拉开，露出黑洞洞的内部。
"我进去。"她说。
"等等！"我一把拉住她，"里面可能是NPC！"
她回头看我，眼神冰冷："那又怎样？"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甩开我的手，大步踏入黑暗。幕布在她身后合拢，仿佛吞噬了她的身影。
---
外面的人沉默地等待着。
壮汉盯着我："你们是一起的？"
我点头。
"那你最好祈祷她死在里面。"他冷笑，"否则等她出来，死的可能就是你了。"
我没有回应，只是盯着幕布。
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五分钟后，幕布突然抖动了一下。
一只苍白的手伸了出来，手指修长，指甲上沾着暗红色的液体。
章晨泽走了出来。
她的军刀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精致的人偶。
人偶穿着黑色礼服，脸上画着夸张的笑容，眼睛却是两颗真实的眼球，还在微微转动。
"拿到了。"她轻声说，举起人偶，"第三个安全区，通关。"
我盯着人偶，突然发现——**它的脸和章晨泽一模一样。
"游戏是什么？"我问。
"表演。"她微笑，"我演了一个角色，观众很满意。"
她的语气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壮汉啐了一口："疯子。"
章晨泽没理他，只是看向我："下一个安全区，你去。"
我心跳漏了一拍："为什么？"
"因为……"她歪着头，笑容渐渐扩大，"我想看看你会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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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安全区是旋转咖啡杯。
破败的游乐设施早已停止运转，咖啡杯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我踏入中央平台时，脚下的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广播响起：
【游戏规则：选择一杯咖啡，喝下它。】
平台上突然出现三张桌子，每张桌上摆着一杯液体——
- 第一杯：黑色，冒着热气，散发着浓郁的咖啡香。
- 第二杯：深红色，粘稠，像凝固的血。
- 第三杯：透明，杯底沉着几颗眼球。
我盯着它们，突然发现——第三杯的液体在微微颤动，像是活物。
"选一杯。"空中传来低沉的声音，"喝下正确的，你就能活。"
我伸手，指尖悬在三杯之上。
选哪个？
我闭上眼，试图用"观测者"的能力去看。
视野中，三杯液体浮现出不同的编码——
- 黑色咖啡：NPC-777
- 红色液体：无编码
- 透明液体：OBSERVER-002
我猛地睁开眼。
OBSERVER-002？
那不是和我瞳孔中的编码类似吗？
我毫不犹豫地抓起透明杯子，仰头灌了下去。
液体滑入喉咙的瞬间，世界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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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一个纯白的房间里。
对面坐着一个人——我自己。
"终于见面了。"另一个"我"微笑，"OBSERVER-001。"
"这是哪里？"我问。
"你的记忆深处。"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或者说……上一次游戏的存档点。"
我皱眉："什么意思？"
"你真的是'穿越者'吗？"他歪着头，"还是说，你只是……一个被重置的玩家？"
他的手指点在我的额头上，一瞬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 终焉之地的创造过程
- 十天的循环实验
- 上一次游戏，我站在圆形大厅里，七把椅子上坐着……章晨泽、楚天秋、齐夏、乔家劲……
- 以及……我自己。
"想起来了吗？"他轻声问，"你不是穿越者，你是失败者。"
"上一次游戏，你没能逃出去。"
"所以……你被重置了。"
我踉跄后退，头痛欲裂："那章晨泽……齐夏……他们……"
"有些是NPC，有些是玩家，有些……"他微笑，"和你一样，是重置后的残次品。"
广播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选择正确，安全区解锁。】**
纯白空间崩塌，我重新站在咖啡杯平台上，手里握着空杯子。
章晨泽站在不远处，手里的人偶……**正在对我笑**。
"看来你通过了。"她说，"走吧，还有三个安全区。"
我盯着她，突然发现——
**她的耳后，终于露出一丝绿色编码。**
NPC-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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