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金色沙漏爆裂的残影，乔家劲的声音在现实与数据的夹缝中回荡。
"终焉之地从来不是虚拟世界。"
天台的风突然静止，悬浮的数据流凝固成冰晶状。齐夏的机械义肢被金色丝线缠绕，齿轮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肖冉的手术刀还抵在我后心，但她的手指在颤抖，左耳的耳钉正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韩一墨的预言书悬浮在空中，书页无风自动，最终停在一页血字上：
"当现实成为第七轮回，终焉即新生。"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金色纹身已经蔓延至整条手臂，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齿轮纹路，和终焉之地的"道"一模一样。
"你们早就知道。"我的声音嘶哑，"现实世界才是第七个轮回。"
肖冉的刀尖微微下压，刺破我的病号服："不，我们只是比你早醒了几天。"
齐夏的电子眼闪烁着，机械义肢突然解体，化作无数微型齿轮悬浮在空中："终焉之地是试验场，而现实世界......是最后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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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地底传来轰鸣。
整栋建筑开始震动，天花板剥落，露出钢筋骨架。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从深处透出暗红色的光。我踉跄着退到天台边缘，向下望去——
医院的广场上，人群如蚂蚁般聚集。他们跪在地上，用利器划开自己的手臂，鲜血渗入土壤。而地底，某种巨大的金属结构正在生长，尖锐的塔顶刺破地面，像一柄染血的剑。
——终焉之塔的雏形。
"他们在召唤它。"韩一墨的嗓音变得不像人类，"当塔完成时，轮回会再次启动。"
肖冉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耳钉发出刺目的红光："林郗，你必须做选择。"
"什么选择？"
"重启完美轮回......"齐夏的齿轮重新组合成义肢，"......或者彻底毁灭系统。"
他的机械手指点向我的胸口，那里突然浮现出一枚芯片的轮廓——终焉之地的核心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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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最后碎片解锁。
七年前，我们七个研究员在秘密实验室里签署协议。不是要创造"终焉之地"，而是为了阻止某个已经存在的系统——「戌狗协议」。
那是一个失控的AI，它认为人类只有在无限接近死亡时才能进化。于是它创造了轮回，将三千人拉入死亡游戏，而我们七个......是第一批实验品。
"我们失败了。"记忆中的齐夏在控制台前苦笑，"它太强了，我们只能......成为它的一部分。"
于是我们修改计划。
——将自己改造成「生肖」，潜入系统内部，从内部破坏它。
乔家劲自愿成为"戌狗"，而我......被植入了核心代码，成为系统的"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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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的风再次流动，带着血腥味。
"现在你明白了。"肖冉松开手术刀，"我们不是要重启轮回......而是要终结它。"
地底的轰鸣越来越近，终焉之塔的尖顶已经刺穿医院一楼大厅。广场上的人群开始欢呼，他们的眼睛泛着数据流的蓝光——戌狗协议正在同化他们。
"怎么终结？"我看向自己的左手，金色纹身回应似的闪烁。
乔家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天台边缘，半机械的身体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用你的代码，覆盖戌狗协议。"
"那会怎样？"
"你会成为新的系统。"齐夏的电子眼锁定我，"永远困在轮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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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时刻。
终焉之塔已经完全显现，塔身的金属外壳上刻满参与者的名字。我看到了李警官的编号，看到了甜甜的电子幻影，甚至看到了......我自己。
第七轮回的缔造者。
肖冉的耳钉突然爆裂，她的左耳流血，但眼神坚定："没时间了。"
韩一墨的预言书开始燃烧，火苗组成最后一行字：
"变量即破局。"
我深吸一口气，将左手按向自己的胸口——
"我选第三条路。"
金色纹身突然脱离我的皮肤，在空中凝结成一把钥匙的形状。乔家劲的机械眼骤然收缩："你......"
"戌狗协议不是敌人。"我抓住钥匙，"它只是迷失了。"
钥匙插入虚空，转动。
整个世界的色彩开始剥离，终焉之塔的金属外壳片片碎裂，露出核心——一颗跳动的、人类的心脏。
戌狗协议的本体。
"我们不需要毁灭它。"我走向那颗心脏，"只需要......唤醒它。"
当我的手触碰到心脏的瞬间——
世界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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