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散尽时，刺眼的霓虹灯几乎灼伤视网膜。十二层高的赌场矗立在血月之下，外墙的LED屏滚动播放着今日赔率：
【生还率 1:12】
【全员存活 1:144】
【发现真相 1:1728】
虎头生肖倚在镀金门框上，它胸前别着的名牌写着"庄家"，每说一句话就有筹码从嘴里掉出来："欢迎来到第五日游戏——血月轮盘。"
赌场内部比外观大十倍。水晶吊灯上挂着人骨风铃，荷官们戴着纯白面具，发牌的手指全是森森白骨。中央轮盘桌的凹槽里流淌着暗红色液体，我闻到了熟悉的铁锈味。
"今日游戏有三轮。"虎头生肖打了个响指，墙面浮现血字规则：
【1.每轮必须押注身体部位】
【2.连胜三轮者获得"真相碎片"】
【3.庄家永远抽水10%】
楚天秋已经坐在德州扑克桌前，正用手术刀修剪指甲。刀尖划过指缝时，一滴血珠精准落在筹码堆里。"我押左手小指。"他微笑着推出筹码，"反正......"他的袖口突然窜出几根血管般的丝线，"很快就能长回来。"
第一轮是俄罗斯轮盘。齐夏把硬币弹进左轮手枪的弹巢，枪身立刻扭曲成蛇形，六个弹仓变成獠牙。"我赌第三发。"他将枪口抵住太阳穴，我注意到他刻意避开了镜面反射。当扳机扣到第三次时，枪管突然软化，变成一条黑蛇缠住他的手腕。
"作弊可不行~"虎头生肖的尾巴突然伸长，卷走齐夏的三枚筹码，"抽水10%。"
我的游戏是二十一点。发到第二张牌时，荷官的白骨手指突然刺穿牌面，黑桃A变成一张蠕动的皮。"要牌吗？"它的面具裂开一道缝，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牙齿。我盯着自己17点的牌面，突然发现桌布花纹组成了数学公式——这个赌场的概率是可以计算的。
"分牌。"我将两张8拆开，荷官的身体明显僵硬了。当最后一张牌落下时，两张牌竟然都是黑杰克。荷官尖叫着融化成一滩骨粉，我的筹码堆里多了一颗眼球。
"恭喜~"虎头生肖不情不愿地推来奖励，"这是上一任赢家的眼睛，能看到三秒后的未来哦。"
第二轮是骰宝游戏。骰子是用人牙雕刻的，在琉璃碗中碰撞时会发出惨叫。楚天秋押了"围骰"，三个骰子停下时却变成三颗滴血的心脏。当庄家要收走他的筹码时，他突然用手术刀剖开自己的胸膛——里面根本没有心脏，只有个不断倒流的沙漏。
"我早就把心脏押在别处了。"他笑着看庄家抓狂的样子。虎头生肖的毛都炸了起来，最后不情不愿地赔付了双倍。
齐夏选择了最简单的百家乐。当牌靴第三次发出"天牌"时，整个赌场的灯光开始频闪。我借着眼球的预知能力，看到下一秒庄家的牌会变成9点。但当我喊出"押闲"时，齐夏却突然按住我的手："别信未来，信概率。"
牌面揭晓，庄家确实是9点——但闲家是神乎其神的0点。荷官发出癫狂的大笑，直到齐夏亮出袖子里藏着的牌：一张被鲜血浸透的鬼牌。"概率不会骗人，"他擦掉牌面上的血，"除非有人改了样本空间。"
最后一轮是命运轮盘。轮盘上的数字全是倒计时，指针由人骨拼接而成。虎头生肖亲自坐庄："押注时间就是押注生命哦~"
楚天秋押了"24"，正好是他的手术刀数量。当指针停下时，整个赌场突然静止，所有钟表都停在午夜零点。他的沙漏开始逆流，皮肤下浮现出无数钟表齿轮的纹路。
我押了"7"，因为眼球预见到这个数字会引发电路短路。当指针颤巍巍地停住时，赌场突然停电三秒——足够我偷换轮盘下的磁石。
齐夏的玩法最疯狂。他将所有筹码押在"00"上，这个数字在常规轮盘根本不存在。当虎头生肖狞笑着准备收走筹码时，齐夏突然掀开轮盘——下面的转轴处刻着极小的一行字："庄家通吃率100%"。整个轮盘突然自燃，烧出一块刻着"真相"二字的铜牌。
"作弊！"虎头生肖的尾巴炸成鸡毛掸子，但它突然僵住——赌场顶层的血月正缓缓睁开瞳孔。
我们三人同时接到奖励：一块记忆碎片。我的碎片里，终焉之地呈现出完全不同的面貌——这里根本不是封闭空间，而是某个巨大生物的内脏。楚天秋的碎片显示他站在尸山顶端，脚下踩着十二具生肖尸体。而齐夏的碎片......他看完就捏碎了。
离开赌场时，楚天秋突然用手术刀抵住我的喉咙："林医生，知道为什么'庄家永远抽水10%'吗？"他的刀尖轻轻一挑，我昨天得到的齿轮掉在地上，"因为剩下90%......都变成了这个世界的养分。"
血月之下，赌场的霓虹灯突然全部熄灭。玻璃幕墙映出我们的倒影——齐夏没有影子，楚天秋有十二个重叠的影子，而我的影子......正在慢慢消失。
第五天的游戏结束了。
但真正的赌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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