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中浮现的是一座巨大的棋盘，纵横交错的线条深深烙在龟裂的大地上。每一格都刻着不同的符号，有些像是扭曲的人脸，有些则是残缺的肢体。戴着马头面具的生肖站在棋盘中央，它的四只马蹄分别踩在不同的格子上，每走一步都会发出骨骼碎裂的脆响。
"第六日游戏——盲弈。"马头生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们将成为棋子。"
棋盘边缘突然升起十二根石柱，每根柱子上都绑着一个人。我认出其中三个是前两天变成灯笼的参与者，他们的皮肤已经半透明，能看见里面跳动的脏器。
【规则】
1. 所有玩家必须蒙眼下棋
2. 每颗棋子代表一种感官
3. 将军时，被将者将永久失去对应感官
齐夏已经撕下衬衫布料蒙住眼睛，他的手指在棋盘边缘摸索，指腹被粗糙的纹路割出血痕。楚天秋却盯着石柱上的人看，手术刀在掌心转出残影："有意思，他们把视觉囚禁在第三根柱子上了。"
马头生肖突然扬起前蹄，棋盘上的格子开始蠕动重组。我匆忙蒙上眼睛的瞬间，最后看到的景象是楚天秋用刀划开自己的耳垂，将血滴在代表"听觉"的格子上。
黑暗降临后，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我听见左边三格外有液体滴落的声音，闻到右前方飘来腐烂的栀子花香，甚至能感觉到脚下泥土里埋着的东西在呼吸。
"兵四进一。"齐夏的声音从对角线传来。我脚下的格子突然移动，带着我滑向棋盘中央。有冰凉的手指顺着我的脚踝往上摸，在碰到膝盖时突然变成利爪——
"吃子。"马头生肖宣布。剧痛从右腿爆发，我咬住嘴唇没出声，但血腥味已经充满了口腔。失去右腿知觉的同时，某种新的感知能力却在黑暗里萌芽——现在我能"看"到温度了。齐夏所在的位置泛着幽蓝，楚天秋则是危险的暗红。
"炮二平五。"楚天秋走棋的声音带着笑意。我"看"见代表"炮"的石柱突然融化，里面包裹的人体像蜡烛般瘫软下来。他的牺牲换来了棋盘东南角的塌陷，三条隐藏的辅助线在热成像视野里浮现出来。
马头生肖的脚步声在颤抖："你们怎么......"
"将军。"齐夏的声音和另一个声音完全重叠。我这才惊觉棋盘上有第四个玩家——是第二天那个被齿轮吞噬的参与者！他的身体已经和金属融合，每走一步都会带起齿轮咬合的噪音。
双重将军的绝杀下，马头生肖发出嘶鸣。我的蒙眼布突然燃烧起来，在化为灰烬前最后一秒，我看到棋盘真正的模样——这根本不是棋盘，而是一张巨大的神经网，每个节点都连着终焉之地某个角落。我们下的不是棋，是在改写这个空间的神经网络！
马头生肖的头盔裂开，露出里面由无数眼球组成的核心。它疯狂地踢打着棋盘，但败局已定。"奖励......"它不甘心地吐出一块晶体，"拿去吧......"
晶体接触掌心的瞬间，我脑海中炸开一段记忆：终焉之地的天空不是天空，而是一层半透明的膜，膜外有十二双眼睛正在注视着我们。
楚天秋突然用手术刀刺穿晶体，记忆画面立刻变成一片血海。他舔着刀尖上的晶屑微笑："别急，还没到看真相的时候。"
离开棋盘时，我的右腿恢复了知觉，但代价是失去了味觉。齐夏的左手一直藏在袖子里，而楚天秋——他走路时开始同手同脚，像是忘记了如何协调肢体。
第六天的游戏结束了。
但这场博弈，才刚刚揭开第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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