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像刀子般扎进视网膜。我挣扎着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固定在一张金属椅子上，手腕上的Ω符号正连接着数十条光纤。整个房间墙壁都是显示屏，上面滚动着我看不懂的代码。
"7042号变量，清醒度达到实验标准。"
机械合成音从头顶传来。我抬头看见天花板上嵌着个巨大的机械眼球，瞳孔部分是由无数微型齿轮构成的。
椅子突然旋转180度。对面坐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如果那还能称为"坐"的话。她的下半身完全与办公桌融合，脊椎延伸出电缆插在墙壁接口里。桌牌写着"申猴博士"。
"你的血液里含有逆熵因子。"她说话时嘴角有电流窜动，"这在本轮回周期内是0.0001%的小概率事件。"
我试着活动手指，发现小指还能动。这可能是他们故意留的破绽——原着里提过"生肖"喜欢给实验体虚假希望。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故意让声音发抖，同时用指甲悄悄刮擦椅子扶手。金属表面有细小的凸起，像是之前受试者留下的刻痕。
申猴的机械义眼突然放大："寻找终焉之地的漏洞。"她的声音突然变成齐夏的声线，"你们这些变量总是问同样的问题。"
显示屏突然切换画面，显示着齐夏和乔家劲在某个迷宫般的建筑里奔跑。他们身后追着三只机械兽，但与我之前见过的型号不同——这些怪物表面覆盖着类似人皮的材质。
"你的朋友们很顽强。"申猴敲了敲桌面，画面放大显示乔家劲血流如注的左腿，"不过按当前失血速度，还有17分32秒就会休克。"
椅子扶手里的针头突然刺入我的静脉。某种荧光液体注入体内，我立刻感到太阳穴突突跳动。无数陌生记忆碎片在脑海炸开：穿着病号服自残的少年、实验室爆炸的火光、写着"林郗实验日志"的档案袋...
"记忆提取开始，倒计时五分钟。"
剧痛中我注意到个细节：每当记忆闪回出现特定画面时，申猴的机械义眼就会短暂失焦。尤其是出现某个六边形标志时，整个实验室的灯光都会轻微闪烁。
——那是弱点。
我咬破舌尖让意识清醒，开始有意识地回忆那些会引起波动的画面。当第六次重现实验室爆炸场景时，天花板机械眼球的转动明显卡顿了两秒。
"警告，系统过载——"
申猴突然僵硬如雕塑。我趁机扯断已经松动的束缚带，鲜血从撕裂的手腕喷溅在控制台上。屏幕上的代码瞬间乱码，某个隐藏文件夹自动打开：
《变量收容协议第7042版》
实验体代号：林郗
初始投放时间：第七日"门"开启时
特殊权限：Ω级
文件剩余部分被加密，但最后一行小字清晰可见："当变量接触核心，重置协议将终止。"
整个实验室突然响起刺耳警报。我拔出静脉里的针管，将荧光液体注射进控制台接口。显示屏疯狂闪烁，最后定格在一张终焉之地的全景图上——十二个光点组成环形，中心位置正是钟楼。
"你干了什么？！"申猴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她的机械义眼弹出眼眶，连着电线悬在半空，"那是神经毒素样本！"
我抓起悬吊的眼球砸向主控屏。玻璃爆裂的瞬间，所有束缚装置同时解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迅速躲到门后，顺手抄起一段断裂的金属管。
门开的刹那，金属管狠狠砸在来者头盔上。但对方纹丝不动——透过面罩我看到齐夏冷静的眼睛。
"动作太慢。"他扯下面罩扔给我，"老乔在下水道入口等我们。"
走廊里横七竖八倒着机械警卫，每个都是头部遭受精准打击。齐夏带我拐进通风管道时，我看到他腰间别着三枚熟悉的齿轮——正是我们在图书馆集齐的那些。
"你早知道我会在这里？"
齐夏没有回答。爬行到第三个岔路口时，他突然按住我的肩膀："看下面。"
透过通风口百叶窗，我看到个篮球场大小的圆形空间。中央悬浮着个发光的六边形晶体，周围连接着十二具人形装置——每个装置里都禁锢着戴生肖面具的人。卯兔的银白猎犬躯体就躺在晶体下方，胸腔被剖开，露出里面的人类心脏。
"核心控制室。"齐夏的声音罕见地带着波动，"每次轮回重置的地方。"
我们爬到下水道入口时，乔家劲正用指虎敲击铁栅栏。他左腿简单包扎过，脚下躺着两只人皮机械兽。
"靓仔，你再晚来半分钟，我就要用这铁门给它们做棺材了。"他咧嘴一笑，露出带血的牙齿。
爆炸声突然从头顶传来。整个下水道剧烈震动，锈蚀的水管纷纷爆裂。齐夏脸色突变："他们启动了清洁程序！"
浑浊的污水突然开始上涨，水面漂浮着油状物质。我认出那是生物酸的前兆——图书馆地下室里见过同样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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