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的尽头是一扇锈蚀的铁门，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光。
乔家劲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推了推门，纹丝不动。"锁死了。"他啐了一口，"要不要暴力破解？"
齐夏没说话，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知道他在等什么。
——等我的记忆。
自从遇到7041号的尸体后，那些破碎的画面越来越清晰。我伸手按在铁门上，掌心触到冰冷的金属，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串数字。
3-7-1-0-4-2
"密码……"我喃喃道。
齐夏立刻在门侧的电子锁上输入这串数字。
——滴！
铁门缓缓滑开，一股刺鼻的防腐剂气味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实验室，中央悬浮着一颗六棱柱形的水晶，周围连接着十二具培养舱。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一具人体，他们的手腕上——
全部刻着Ω符号。
"这是……"乔家劲的声音有些发紧。
"变量储存室。"我走向最近的一个舱体，玻璃罩上贴着标签：第6921号变量-已废弃。
舱体里的人已经干瘪得不成人形，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水分，但他的嘴角……
竟然带着微笑。
和7041号一模一样。
"他们在笑什么？"乔家劲皱眉。
齐夏的手指轻轻划过舱体表面的数据屏："因为他们在死前看到了'真相'。"
我走到实验室中央，仰头看着那颗悬浮的水晶。它内部流淌着类似我血液的荧光物质，每一次脉动都让周围的培养舱微微震颤。
——这就是终焉之地的核心。
"林郗。"齐夏忽然开口，"你记得怎么关闭它吗？"
我猛地转头看他："你早就知道？"
他没有否认。
乔家劲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喂，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
齐夏平静地注视着我："你是第7042号变量，但也是最初的创造者之一。终焉之地是你设计的，而'生肖'……曾经是你的同事。"
记忆的闸门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白色的实验室，十二个研究员围坐在圆桌旁，每个人的手腕上都注射了Ω符号的初始血清。
——爆炸。尖叫。某个人的怒吼："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创造什么！"
——最后看到的，是水晶的第一次启动，以及……
"轮回。"我按住太阳穴，头痛欲裂，"终焉之地是一个记忆轮回装置，它把所有人的意识困在十天的循环里，而'生肖'是管理员……"
齐夏点头："但他们叛变了。"
乔家劲瞪大眼睛："等等，所以我们现在是……"
"活人的意识，困在死人的世界里。"齐夏轻声道。
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水晶的光芒变得不稳定。墙上的显示屏闪烁出红色警告：
【检测到变量接触核心】
【第7042次轮回终止程序启动】
【剩余时间：5天23小时59分】
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突然爆裂，三只机械兽从天而降。但这次不同——它们的金属外壳上覆盖着人皮，面部依稀能辨认出五官。
"是之前的变量……"我后退一步，"他们被改造成了守卫！"
乔家劲抄起一根断裂的钢管："管他什么鬼东西，先打了再说！"
第一只机械兽扑来时，齐夏从实验台上抓起一支注射器，精准地扎进它的颈部关节。机械兽的动作立刻僵住，人皮下的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用这个！"他扔给我和乔家劲各一支，"神经抑制剂，能瘫痪它们30秒！"
我闪身避开第二只机械兽的利爪，反手将注射器刺入它的眼窝。液体注入的瞬间，它的机械四肢抽搐着锁死，人皮表面浮现出诡异的青紫色血管。
乔家劲那边更直接——他一钢管砸碎了第三只机械兽的脊椎，然后补了一针："30秒够跑路了！"
水晶的光芒越来越不稳定，整个实验室开始崩塌。齐夏冲到主控台前快速输入代码，但屏幕不断弹出"权限不足"的警告。
"林郗！"他回头喊，"需要你的血！"
我割破手掌，将血按在识别器上。
——滴！
【管理员权限确认】
【终止协议载入中……】
就在这一秒，实验室的大门被暴力撞开。
十二道身影站在门外。
"生肖"全员到齐。
为首的"卯兔"摘下面具，露出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好久不见，创造者。"他微笑道，"你终于想起来自己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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