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盒上黑白照片里的朱雀，眉宇间透着英气，仿佛正微笑凝视众人。
“这是你儿子带回来的儿媳妇？真漂亮！”老人泪眼婆娑，嘴角却洋溢着欣慰的笑容，“怎么也不先通知一声，也好让我备些礼物。”
叶豪轻轻将另一盒骨灰放在老人怀里，两个盒子紧贴在一起。
玄武妈妈转身望向家的方向，一步一顿地走进院子，每走一步便喃喃一句：“儿子，儿媳妇，你们终于回来了。”
屋内，玄武的父亲早已听见动静，探出身子，目光急切。”是存孝的声音吗？他在哪？我的儿子和儿媳妇呢？”
门外的人群齐声呼应：“张家儿子存孝，携妻子朱雀，荣归故里！”
这一声声呼喊，不只是对英雄的迎接，更是对亲人重逢的喜悦与敬意。
玄武的母亲默默走入房内，神情恍惚。
玄武的父亲并未留意怀中骨灰盒的存在，仍向外张望着。
"老王，你还没服气吗？"
"谁再说我儿子坏话，我连他亲妈都认不出来！"父亲说完便朝人群走去，目标直指鼻青脸肿的老王。
看到父亲的步伐，叶豪吞咽了一下喉咙，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
"爸！"
就在父亲快接近老王时，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唤："爸！"
背后的小哥背着黑金古刀，再次开口："爸，我是存孝，回来啦！"
父亲转身，一脸茫然。
他盯着眼前的小哥，身形不由自主地微微弯下。
"爸，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存孝，这是我媳妇。”说着，小哥牵起愣住的叶豪走向父亲。
"你……"
"你就是我儿子存孝！！"
父亲揉了揉眼睛，脸上的笑意如绽放的花朵般灿烂。
儿子回来了，还带着儿媳一同归来。
听见外面的声响，刚哭得泪眼婆娑的玄武母亲从房内走出。
她虽勉强露出笑意，但神色间透着几分生硬，依旧强装欢颜。
"孩子，咱们回家，妈给你们做可口的饭菜。”叶豪与小哥点头同意，随后四人一同入内。
"孩子，你们的朋友玄武是怎么……牺牲的？他临终前有说什么吗？"
"离开的时候，疼不疼？"
母亲口中提到的玄武正是她的儿子。
她迫切想知道儿子是如何牺牲的。
她想知道儿子是否留下了遗言，也想知道儿子离世时是否感到疼痛。
"妈！"
"玄武很勇敢，他是真正的无畏勇士。”
"他走得很快，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也没经历太多苦痛。”
"妈，别担心，玄武的家人我们来照顾。”叶豪这次主动开口，他知道小哥已无法多言。
"从今以后，玄武的父母就是我们的父母。”
叶豪说完这话，目光真诚地望着玄武的母亲。
"好孩子，真是懂事的好孩子。”
玄武的母亲忍不住落下泪来。
一旁的玄武父亲仍在翻找东西，似乎没听见他们的对话。
砰！
桌上突然出现一瓶老旧的白酒。
玄武父亲看向小哥："存孝，你两年没回家了，今日回来，咱们爷俩好好喝一杯！"
他兴奋地拿起两个杯子斟满酒。
他知道小哥能喊这一声爸已很不容易。
小哥默默接过酒杯，轻轻与父亲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随即一饮而尽。
好！
"不愧是我的儿子存孝！"
玄武父亲拍腿大笑，眉头紧锁也一饮而尽。
屋内三人悲伤，唯独父亲欢喜。
门外众人沉默无声。
"小子，我不管你以前怎样。”
"从今天起，若再惹事生非，休想我会留情！"
说完，老王转身离开。
临走前，他又叮嘱一句：
"你新买的房子我不住，宁可老死也要守着这片老居民区。”
其他人叹息连连，心中满是哀伤。
此时，玄武的父亲已有几分醉意。
尽管桌上连颗花生米都没摆，却已摆了三个空酒瓶。
让叶豪惊讶的是，玄武母亲这位看似普通女人并未因丧子之痛丧失理智。
接下来三天，叶豪与小哥断绝一切外界联系。
按照玄武的要求，他们回乡将玄武与朱雀的骨灰合葬于家族墓地。
玄武母亲说这是落叶归根。
她只愿儿子做个平凡人，累了便回家休憩。
没有隆重的葬礼，也没有过多的宣传报道。
他们安详地长眠于故乡的田野间，守护着这片生养他们的土地。
从平凡中来，到平凡中去。
最终，玄武留给母亲的，仅剩两枚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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