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本源之谜
结界内壁凝结着细碎的冰晶，黑袍人首领蜷缩在角落，玄色衣袍被灵压撕裂出数道裂口，露出下面苍白颤抖的肌肤。他头顶的兜帽早已滑落，露出一张布满褶皱的枯槁面容，浑浊的眼球在眼眶里不安地转动，每一次看向结界外的三人，都像是在审视死亡的阴影。
“暗渊大人自爆前...”他的声音如同被砂纸磨过的朽木，混杂着牙齿打颤的轻响，“将一缕本源意识注入冥渊石，那是他耗费千年修为凝练的本命奇石...只要用万灵精血日夜滋养，百年后定能重塑身躯...”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突然拔高的声调里透着诡异的狂热，却又在下一秒被苏徭指尖萦绕的紫灵惊得缩回脖子。
苏徭站在结界正前方，月白道袍在周身流转的灵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晕。她纤细的指尖悬在半空，一缕紫金色的灵火正随着呼吸轻轻摇曳，火焰周围的空气都被灼烧得微微扭曲。听到黑袍人提及“万灵精血”，她眼底掠过一丝冷意，那抹紫灵骤然腾起半寸，结界内的温度瞬间骤降。
“你们如何确定，他的本源意识还在那石头里？”她的声音清冽如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自爆产生的灵爆之力足以撕碎元婴期修士的元神，暗渊就算修为再高，也不可能在神魂俱灭前完成本源转移。”
黑袍人首领被灵火逼得连连后退，背脊重重撞在结界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慌忙从怀中摸索，枯瘦的手指在怀里掏了半天，才颤抖着取出一块破碎的玉简。那玉简通体漆黑，边缘布满蛛网状的裂痕，表面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这是暗渊大人留下的法旨！”他将玉简高高举起，手臂抖得像风中残烛，“里面有他的神念印记，属下每次祭祀时都能感受到大人的气息...”
洛尘上前一步，玄青色的衣袍随着动作划出利落的弧线。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捏住玉简，指尖萦绕的淡青色灵力如同涓涓细流般探入玉简内部。灵力刚触碰到玉简核心，他眉头便猛地一蹙，指节瞬间绷紧。
“确实有暗渊的气息。”他缓缓闭上眼睛，神识顺着灵力在玉简中仔细探查，“但极其微弱，更像是一道残留的执念。”片刻后他睁开眼，眸中已覆上一层寒霜，“这神念印记残缺不全，只有些许破碎的画面在流转，更像是临死前强行烙印的执念碎片。”
他将玉简翻转过来，指着背面一处模糊的纹路：“你们看这里，正常的神念印记应当是连贯的灵纹闭环，而这道印记边缘布满裂痕，灵力流转到此处便会溃散。这绝非完整的本源意识，最多算是一缕未散的残魂执念。”
影逸斜倚在结界边缘的石柱上，玄黑色劲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听到洛尘的判断，他嗤笑一声，指尖把玩着一枚银色飞镖，金属光泽在昏暗的洞穴里闪烁不定。
“就算有执念又如何？”他轻弹飞镖，镖尖擦过石壁发出刺耳的轻响，“没有实体依托，没有灵力滋养，最多不过是道游魂野鬼。百年时间？恐怕不等精血滋养，这缕残年就要被天地灵气冲散了。”
苏徭却缓缓摇头，紫灵在她指尖凝结成一枚晶莹的灵珠。她走到洛尘身边，目光落在那枚破碎的玉简上，眉头微蹙：“影逸，你低估了暗渊的手段。执念若与灵腐之气结合，极有可能滋生出新的邪祟。”
她抬手在空中虚画，灵力勾勒出一道复杂的符文：“暗渊修炼的《幽冥噬魂诀》本就以执念为食，他留下的这道残念里必然藏着吞噬生灵的法门。冥渊石本就是至阴至邪之物，若散落世间吸收怨灵浊气，百年后未必是暗渊重生，恐怕会催生出更难对付的魔物。”
洛尘将玉简凑到眼前，指尖灵力再次探入：“苏徭说得没错。这玉简里的执念虽然微弱，却带着极强的侵蚀性。我刚才探入神识时，竟有缕黑气试图顺着灵力侵入识海。”他屈指轻弹，青色灵力骤然爆发，将玉简表面的污渍震得粉碎，“而且这神念印记里藏着空间波动，看来冥渊石在自爆时已经碎裂，碎片应当散落到了不同地方。”
黑袍人首领看着玉简上腾起的青光，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不可！那是大人的本命神念！你们会激怒他的！”他挣扎着想扑上来，却被结界壁反弹的灵压狠狠拍回原地，喷出一口黑血。
影逸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黑袍人面前，银色飞镖抵住他的咽喉：“说！冥渊石碎成了多少片？散落在哪里？”冰冷的镖尖刺破皮肤，渗出的血珠刚涌出就被飞镖上的灵力冻结成冰晶。
黑袍人浑身剧烈颤抖，浑浊的眼睛里写满恐惧，却死死咬着牙关不肯开口。影逸眼神一冷，飞镖微微用力，血珠顺着镖身缓缓滑落。就在这时，苏徭突然开口：“不必逼他，玉简里的空间波动会留下痕迹。”
她走到洛尘身边，指尖轻触玉简表面。紫金色灵火顺着她的指尖流淌到玉简上，原本漆黑的玉简竟泛起淡淡的银光，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光点，如同夜空中的星辰。这些光点正以极慢的速度闪烁，其中有七处光点尤为明亮，正隐隐散发着微弱的空间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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