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走后，洛尘看着那株幼苗，忽然发现人间界的嫩叶又抽出了半寸，仙域的花苞上多了颗小小的露珠，像是谁的眼泪落进去了。他想起灵虚真人曾说，三界本就该是一体，就像山水相连，日月同天，只是被太多偏见隔开了。如今这株聚灵树，倒像是在替他们证明，不同的根，也能在同一片土里长出彼此缠绕的枝丫。
天快亮时，第一缕晨光落在花苞上。那花苞终于完全绽开了，花瓣是半透明的银色，花心却嵌着颗小小的、像人间红豆的东西。而人间界的嫩叶上，竟结出颗小小的青果，果皮上泛着仙域特有的流光。洛尘伸手碰了碰青果，指尖传来熟悉的人间草木气，却又带着丝清冽的仙泽，像是两种气息早已不分彼此。
墙外传来了鸡鸣声，山下的村落渐渐有了烟火气。苏徭端来两盏热茶，放在石桌上。晨光里，她看见幼苗的影子在墙上又拉长了些，那些交叠的手似乎在慢慢举起，像是在托着什么东西。她忽然明白，望月小筑从来都不只是他们的家，而是无数段相遇的见证，是三界旅人心里默许的温柔角落。
洛尘喝了口茶，看着那株聚灵树在风里轻轻摇晃。他知道往后会有更多人路过这里，会有新的故事落在土里，会有不同的气息缠进这株树的脉络里。而这株同时长着人间叶与仙域花的聚灵树，会像个沉默的信使，把这里的温暖，把这些跨越界域的情谊，悄悄告诉每一个路过的人。
墙头上的影子还在轻轻晃动，像无数人手拉着手，在晨光里走向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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