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当丝绸之路的驼铃声还回荡在亚洲大陆的心脏时,有一片被称作“死亡之海”的地方,那就是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这里的沙子是滚烫的,风是锋利的,天空是永恒的、不带一丝云彩的蓝。老人们常说,进了塔克拉玛干,就像鱼儿离了水,能不能活下来,全看胡大(真主)的旨意。
在沙漠边缘的绿洲里,住着一个名叫阿卜杜拉的年轻人。他不是什么富商,也不是什么勇士,只是一个靠着一头老骆驼,帮人捎带些货物,勉强糊口的普通旅人。这一年,家乡遭了旱灾,田里颗粒无收。看着母亲日渐消瘦的脸庞和弟弟妹妹们渴望的眼神,阿卜杜拉咬了咬牙,接下了一趟险活:独自一人,带着一袋绿洲特产的干果,穿越塔克拉玛干,去往遥远的另一头,换取能救命的粮食。
“阿卜杜拉,我的孩子,”临行前,村里的老者拉着他的手,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忧虑,“沙漠里有魔鬼,会伪装成绿洲引你走向毁灭。记住,当你感到绝望时,不要相信眼睛,要相信你的心。对这片沙漠,要心怀敬畏。”
阿卜杜拉重重地点了点头,牵着老骆驼,踏上了漫漫黄沙路。
起初的几天,一切还算顺利。白天,他顶着烈日前行;夜晚,他便枕着沙丘,仰望满天繁星。他把水省了又省,把干果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然而,塔克拉玛干的天气是说变就变的。第五天,一场遮天蔽日的黑风暴毫无征兆地降临了。天地间只剩下飞沙走石的怒吼,阿卜杜拉紧紧抱着骆驼,感觉自己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片叶子。
不知过了多久,风停了。阿卜杜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环顾四周,心沉到了谷底。熟悉的沙丘地貌全都不见了,放眼望去,是一片陌生的、连绵不绝的金色沙海。更糟糕的是,他最忠实的老骆驼,为了保护他,被风暴卷走,再也找不到了。
水囊里的水,只剩下最后一口。干果也被风暴卷走了一半。阿卜杜拉彻底成了孤身一人。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脚下的沙子烫得钻心,嘴唇干裂得像龟裂的土地。他开始出现幻觉,仿佛看到了清澈的湖泊和茂密的绿洲,可每当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跑过去,那景象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嘲弄他的热浪。
“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他瘫倒在一座巨大的沙丘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想起了家里的母亲,想起了老者的叮嘱。“心怀敬畏……”他喃喃自语,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这片无垠的沙漠,真诚地做了祷告。他没有抱怨,没有诅咒,只是请求这片古老土地的原谅,原谅他的闯入,并祈求能给他一丝指引。
就在他意识模糊,即将放弃的时候,他看到下方的沙丘背风处,似乎有一个奇怪的影子。那不是岩石,也不是胡杨。他挣扎着爬过去,当他看清那东西的形状时,他惊得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见到了天堂里的景象。
那是一艘船。
一艘由流沙堆积而成的小船。它大约有两米多长,船身线条优美,仿佛是最高明的工匠精心雕琢而成。船头的位置高高翘起,船尾还有一个小巧的舵。最神奇的是,构成这艘船的沙子,似乎与周围的沙子不同,它们紧紧地凝聚在一起,即使有风吹过,船身也纹丝不动,仿佛有了生命。
阿卜杜拉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他颤抖着伸出手,触摸那沙质的船身。那感觉既坚硬,又带着一丝奇异的温润。他想起了村里的传说,关于“沙舟”的传说——那是古商队的执念所化,只为帮助那些心怀敬畏的旅人。
“是胡大回应了我的祈祷吗?”阿卜杜拉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希望。他不再犹豫,小心翼翼地跨进了沙舟里。船不大,刚好能容纳他一个人。他坐下的瞬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沙舟微微一震,竟然在没有水的情况下,缓缓地“航行”了起来。它不是滑动,而是像在一片看不见的沙海上漂流,无声无息,顺着一股柔和的风,向着沙漠深处驶去。
阿卜杜拉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紧紧抓住船舷,感受着这前所未有的奇迹。沙舟航行得非常平稳,风拂过他的脸颊,不再是灼热,而是带着一丝清凉。他不再感到口渴和疲惫,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笼罩了他。
夜幕降临,沙漠的温度骤降。阿卜杜拉蜷缩在沙舟里,抬头看着璀璨的星河。就在这时,他看到沙舟的船舷上,开始浮现出一些淡淡的、半透明的光影。起初只是一些零光片影,渐渐地,光影变得清晰起来,竟然是一个个身穿古代服饰、头缠白巾的商人形象。
他们有的牵着高大的骆驼,骆驼背上驮着华丽的丝绸和瓷器;有的手里拿着罗盘,眉头紧锁地望着远方;还有的围坐在一起,吃着干粮,低声交谈。他们的身影是虚幻的,动作也像是默片电影一样重复着,但阿卜杜拉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们的喜怒哀乐。
一个看起来像是商队首领的老者,身影慢慢变得凝实,他走到阿卜杜拉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他的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时空传来,空灵而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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