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BE七楼的会议室空调开得很低，冷得像是为这场会预设好了气氛。
江予辰坐在长桌末端，面前摆着几份未封装的文件和一瓶没动的水。
A&R主管最先开口，语气克制：
“TOMBOY地下demo的讨论我们已经不追究了，毕竟没有正式流通。”
“但你为对手团体写歌一事，确实需要一个交代。”
江予辰没有接话。因为他知道，那句“对手团体”，不是泛指。
是aespa。
是SM。
是他亲手点燃，却不属于他名下的《Next Level》。
战略组组长翻开手中的文件，语气更是直接：
“我们内部原计划安排你Q3季度进行SOLO试水项目。”
“但现阶段考虑到团队整体结构，以及你个人目前与外部非授权互动的风险——”
他顿了一下，说得像是公文：
“——SOLO计划暂缓，直至你能明确回归CUBE体系创作主轴。”
江予辰依旧没说话。
整间会议室只有电脑运作的冷风声。
经纪人替他开口道：
“他在那首歌上没有签署署名授权，也未参与最终的商业流通。严格来说不构成违约。”
战略组组长冷笑道：“可我们不是在谈法律。我们在谈归属感。”
A&R主管也补了一句：
“我们不是不认为你写得不好。”
“但你这次给了SM一次胜场，这点上，我的立场也很难交代。”
江予辰终于抬起了头，第一次开口。
语气不疾不徐：
“那首歌，是我写的。”
“但我从没说过它是为了你们，也没说过它是为了他们。”
“是为了她。”
话音落下，会议室陷入短暂沉默。
也没人敢接。
战略组组长合上文件夹，语气带了警告：
“你现在的身份，不是你一个人的。”
“你是(G)I-DLE的队长、CUBE艺人的商标载体、内部项目资源的关联人。”
“你不是自由创作者。”
会议结束前，他收到文件通知：
【项目调整通知书】
项目名：SOLO - TJY (2021/Q3)
状态：暂停
备注：待归队计划审定后重新安排
他收起文件，没说话。
只是低头，把自己的名字——田小娟三个字看了一眼。
好像久违地记起，自己并不是“自由写歌的江予辰”。
走出会议室，他在电梯口站了很久。
经纪人跟了出来，小声的劝着他：“小娟，撑一下吧。等这阵子过了，我再帮你跟上头聊聊。”
江予辰偏头，看着他疲惫又无力的神色，笑了笑说道：“我没事的，谢谢你，哥。”
他知道，经纪人能做的，也有限。
CUBE的大厦，根本不会为了一个人改变什么。
CUBE的工作室里，江予辰一个人坐在设备区，音响没开，灯光昏暗。
这已经是她第四天没有出现在舞台、拍摄、官方直播任务里了。
不是生病，也不是请假。
是彻底从日程中消失。
团队没收到任何解释。
但气氛已经变了。
“你最近都没消息了，公司在搞什么？”
雨琦第一次忍不住问她，语气带着急躁。
“我们外头的人都在问，是不是你出事了。”
江予辰没有看她，静静的说道：“只是被换了个安排。”
“哪种安排？”
“先冷一冷。”
“你是做错什么了？”
江予辰没说话。
只有叶舒华轻轻说了句：“是因为你帮别人写歌吧。”
话音落地，全场一瞬寂静。
赵美延抿了抿嘴唇，把耳机取下来：“是aespa？”
“Karina？”
她们谁都不是笨蛋。
SM火速推上的《Next Level》，业内都知道出自谁手。
(G)I-DLE成员清楚——不是谁都能做出那种转调结构和hook反差的歌。
那种“偏门力道”，只有她写得出来。
可现在，他被收起来了。
就像她用力推了一把别人，然后自己掉进了静音区。
“你后悔吗？”美延问他。
江予辰声音很轻：“我不是后悔。”
“我只是想知道，等她下一次出场，是不是还记得是我帮她写了那一句。”
他没说名字。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G)I-DLE成员们也没再追问。
只有雨琦轻轻叹了口气，把一瓶没开封的运动饮料推到她面前。
美延也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在她旁边坐下，陪着他练到深夜。
叶舒华蹲在一边擦鞋，假装不经意地嘟囔：“反正你写的歌，我们都会一直听。”
江予辰弯了弯嘴角，没说出口的感谢，就藏在练习室泛黄的灯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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