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响起，航班抵达的提示音回荡在大厅。
人群如潮水般涌出，而韩恕站在其中，像一只寻找归途的候鸟。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浅灰毛衣，拖着一个小小的登机箱，银灰色的眼睛在人群中像两盏雾中的灯。
他的视线扫过接机口，
看到我时，微微亮了起来。
"姐姐。"
他走到我面前，轻声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莫里斯明显怔了一下。
据说这是韩恕回国后第一次当众说话。
我微笑："欢迎回来，小韩恕。"
韩恕的行李箱很小，里面除了几件衣服，全是神经科学的专业书籍和手写笔记。
莫里斯想帮他拿行李箱，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
我面不改色地接过韩恕的皮箱。
"谢谢。"
他打字给我看，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苏黎世下雪了。」
莫里斯的表情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你宁愿跟她说话？"
韩恕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打字：
「机场空调太冷，你脸色很差。」
我差点笑出声——
这孩子骂人都不带脏字。
我伸手揉了揉韩恕的发顶："怎么突然回来？"
他掏出手机快速打字，屏幕举到我眼前：
「实验室放假。听说父亲出事，想看看能帮什么忙。」
莫里斯·高突然插话："韩恕，你父亲的事很复杂，不建议你参与。"
韩恕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打字：
「我知道是他做错事。姐姐没有错。」
莫里斯·高僵住了。
屏幕的冷光映着韩恕瓷白的脸，眼神纯净得像冬日的雪。
——这个孩子，明明是我把他父亲送进监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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