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孔猛缩,目光死死锁定叶天背影消失的那片扭曲地带——
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布帛撕裂的异响,伴随着一股被极限压缩、几乎无法感知的玄奥空间涟漪最后的一圈荡漾。
叶天的整个身体,在空间涟漪的余波中彻底虚化、模糊、扭曲……最终如同融入水中的一缕墨迹,在空气中彻底消散!
原地。
只留下被他强行拖拽、依旧歇斯底里、却只撕下一片空荡荡、残留破口的粗布衣袖的训导主任苏毅。
苏毅还维持着向前撕扯的姿势,脸上狰狞、恐惧、疯狂的表情定格在脸上。他手中捏着那片粗糙的布料破洞,茫然地站在那里,就像一只被抽走了所有提线的老旧木偶。刚才发生了什么?那小子……人呢?在他眼前……消失了?!
“噗通。”苏主任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训导处院门冰冷油腻的青石门槛上。那空洞的眼神,茫然地望向叶天消失的地方。刚才那瞬间的诡异,比叶天当着他面“吞”掉包子还要恐怖一万倍!那种……生命层次被彻底碾压的绝望感!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脑子彻底被搅成了一锅乱粥,连小舞那响彻云霄的尖叫都像是隔着厚重的棉絮。
小舞像一道粉色的旋风,卷着冲天的怒气猛地冲到敞开的大门前!紧随其后的唐三浑身紧绷,玄天功在经脉内奔涌不息,眼神冷冽如同寒冬的潭水。两人同时刹住脚步,目光穿透门洞,看到的景象却让他们的热血瞬间冷却,只剩下一片错愕的冰冷。
院子里,空空荡荡。只有夕阳拉长的斜影,和瘫坐在门槛上、丢了魂一样的苏毅。
人呢?!
那个偷了她胜利果实肉包、踩碎了她最后希望、还嚣张地说“挺腻的”的混蛋叶天呢?!
小舞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怒火熊熊燃烧,她猛地一跺脚,震得门槛上的灰簌簌落下,声音尖得劈了叉:
“苏老头!!”小舞几乎是用吼的,一根白嫩的手指头几乎要戳到苏毅的鼻尖,粉嫩的小脸涨得通红,“姓叶的黑心贼呢?!你藏哪去了?!你是不是和他一伙的想黑我小舞姐的包子钱?!”
苏毅被这近在咫尺的尖啸震得浑身一哆嗦,差点真的魂飞天外。他浑浊的眼珠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看清是小舞,脸上非但没有训导主任的威严,反而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带着巨大委屈和惊吓余悸的表情。他茫然地举起手里那片破布,声音嘶哑空洞得像是磨砂纸在摩擦:
“……没……没……”那眼神里的茫然和惊魂未定,简直能溢出来,“他……他……就……嗖一下……”苏毅的手徒劳地在空气中划拉了几下,模仿着刚才叶天消失的样子,动作僵硬又滑稽,仿佛连语言功能都被吓坏了,“……没了……不见了……”
“什么嗖一下没了?!”小舞气得小胸脯剧烈起伏,肺都要炸了,“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肯定是你们串通好了!把我的包子……我那香喷喷的大肉包子还回来!”
一旁的唐三眉头紧锁。从门口冲进来开始,他的目光就犀利地扫过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空气里……他仔细感应……似乎有极其极其微弱、一闪而过的空间扭曲残余?像是某种强大的空间传送?但怎么可能瞬间完成?而且以那小子刚才展露的诡异的“吃包子”能力……他身上透着太多说不清的迷雾。
唐三的眼神更加冰冷深邃了。他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将小舞半挡在身后,目光审视地落在苏毅那张失魂落魄的老脸上,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探究:“苏主任,请你冷静一下,仔细回忆。叶天同学,他是怎么离开的?用了什么方法?”
苏毅被唐三那刀子一样的目光刺得又是一抖。他看着唐三沉稳冰冷的眼神,再看看气鼓鼓像个快爆炸的气球的小舞,再低头看看手里那片破布……脑子里依旧一片空白和惊悸。“他……他就站在那……问我……”他结结巴巴,试图还原刚才的景象,但那种超越他理解的恐怖瞬间击垮了他的思维,“问我……看什么天……然后……吼着问他……然后……”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然后,他就那么……模糊了一下……就……不见了!像……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我的衣服……”
他猛地睁开眼睛,指着自己衣袖上那个撕裂的大口子,声音带着哭腔:“就剩这个了!那小子邪性!他不是人!他是鬼啊——!!”
那声“鬼”吼得又高又凄厉,在安静下来的小院里回荡,连小舞都被震得愣了一瞬。
看着苏毅那完全崩溃、语无伦次的状态,唐三的心越发沉了下去。这老主任虽然魂力低微,但几十年在学院,也不是轻易能被吓到失心疯的样子。刚才发生了什么?“邪性”、“消失”……这绝非寻常。
“嗖——!”
就在训导处院内一片混乱、苏毅语无伦次地哀嚎着“鬼”、小舞气的要暴走、唐三脸色凝重思忖之际,一道凌厉的破空之声撕裂了小院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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