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深处的烤肉店藏在霓虹照不到的角落，木质招牌被烟熏得发黄。
推门进去的瞬间，热浪裹着油脂的焦香扑面而来，炭火的温度让空气微微扭曲。
烤盘上的肉片卷起边缘，发出诱人的滋滋声。
秦晔走在最前面，熟门熟路地拨开门帘。
他的黑色皮衣在暖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发梢还带着舞台上的湿气。
“就这儿，”他回头对池越说，手指故意擦过对方的手背，“最里面那间安静。”
包厢里，木质桌椅被岁月磨得发亮。
秦晔脱下皮衣随手一扔，露出里面被汗水浸湿的黑色背心。
他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老板，老规矩，三盘洋葱腌的掌中宝。”
顿了顿，他转向池越，声音不自觉地放轻：“要不要尝尝牛舌？他们家的薄切是一绝。”
池越摇了摇头，他不爱吃动物内脏，舌头也包括在内。
“那好吧，你可没口福了。”秦晔笑着捏了捏他的指尖。
烤盘端上来时冒着青烟，秦晔熟练地铺开肉片。
“这家掌中宝...…秦晔用夹子翻动烤盘上的脆骨，油花溅起的瞬间，他本能地侧身替池越挡了一下。
“用甜洋葱和酱料腌的，烤到微焦最好吃。”
他懒得理几个饿死鬼投胎的队友，一烤好就伸手夹了块掌中宝放到池越盘子里：“尝尝，他家招牌，脆嫩入味，带点焦香。”
池越低头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在齿间碎裂，鲜美的肉汁瞬间充盈口腔。
他无意识地舔了下唇角，抬头时正对上秦晔灼灼的目光。
“……很好吃。”他轻声说，喉结随着吞咽轻轻滚动。
秦晔的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又夹了块杏鲍菇过去：“试试这个，烤素菜他们家用的是山茶油。”
他的指尖沾了点酱料，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哎哟——”陈子航拖长音调，啤酒杯在桌上重重一放，“秦哥你这服务太到位了吧？”
秦晔头也不抬，又给池越倒了杯大麦茶：“怎么了？我们主唱照顾词曲老师不是天经地义？”
阿K在旁边看着，也跟着稀奇：“秦晔，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会照顾人了？”
秦晔把烤好的肉一股脑拨到池越那边，转头对阿K挑眉，“我一直很会，只是懒得对你用。”
阿K翻了个白眼，转头对池越说：“池老师，你别被他的表相骗了，这人平时连自己喝的水都能忘带。”
池越低头抿了口茶，唇角微微上扬。
茶杯边缘沾了一点酱色，秦晔盯着那个小小的印记，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他猛地灌下半杯啤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窜起的火苗。
秦晔“啧”了一声，转而伸手去抢阿K的烤肉：“不吃还我。”
阿K一把护住盘子：“滚，我的！”
烤架上的油滴坠入炭火，爆出细小的火花。
池越安静地吃着蔬菜，偶尔抬头。
在蒸腾的热气中，秦晔正大笑着和队友碰杯，灯光在他仰起的脖颈上流淌，喉结上的汗珠闪闪发亮。
阿K闷头灌完第三杯啤酒，耳尖通红：“操……我居然在电视上说话还挺像个人……”
“说得挺好。”老白推了推眼镜，镜片上沾着烤肉的热气，“比你平时满嘴脏话体面多了。”
他夹起一块烤得恰到好处的牛舌，油脂顺着筷尖滴落在烤盘上，发出"滋啦"一声轻响。
陈子航伸长胳膊去够池越面前的素菜拼盘：“池老师，您真不要署名？那编曲绝了……”
“不用。”池越用筷子尖拨弄着烤香菇，菌伞边缘已经泛起金黄的焦边。
他的目光扫过阿K手臂上的纹身——那是个歪歪扭扭的"error 404"。
据说是在第一次地下演出后醉醺醺纹的，连字母都拼错了。
烤盘上的牛舌已经微微卷边，发出"啪"的脆响。
阿K盯着那团蜷缩的肉片，突然说：“你改的很好，真的。”
他声音很轻，但足够让所有人听清，“谢谢。”
“不客气。”池越的筷子停顿了一下，自然地伸向一片牛肉。
桌下，秦晔的膝盖突然贴了上来。隔着两层裤子，池越依然能感受到对方炙热的体温。
那温度让他想起舞台上那束追光灯，灼热得几乎要灼伤皮肤。
两人无声地对视，烤肉的烟雾在视线之间缭绕，将这一刻氤氲得模糊又真切。
池越的筷子尖在牛肉上压出细小的凹陷。
秦晔的膝盖又往前顶了顶，这次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
池越垂下眼睫，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弯了弯，任由那片温度在桌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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