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议事堂，坐落于府中戒备最森严之处，平日里只许柳家长老与核心管事出入。
今日，这里更是气氛肃穆，众权臣齐聚，商议家族要务。
当秦风随柳翰踏入堂内时，所有人的目光如刀般扫来，充满了惊讶、不解，以及毫不掩饰的审视。
一个赘婿，凭什么能进入这决定柳家命运的核心之地？
柳明率先跳了出来，指着秦风怒喝：“二伯！您怎么把他带来了？这里是家族议事堂，岂是这等外姓之人可以随意踏足的！”
柳翰脸色一沉，冷声道：“秦风是我亲自允许旁听的。怎么，你有意见？”
柳明被他气势所压，缩了缩脖子，却仍不服气地嘟囔道：“旁听也不合规矩……”
柳翰懒得理他，径直走到主位坐下，朗声道：
“今日议事，主要有三件。”
他环视众人，语气凝重：
“第一，关于下月王都秋狩，我柳家子弟名单及准备事宜；
第二，江州南部盐铁矿场收益分配与安全问题；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件，边境急报，北蛮蠢蠢欲动，似有南下迹象。朝廷已下令各州加强戒备，我柳家身为江州柱石，该如何应对？”
前两件事，众人议论纷纷，无非是些利益争夺的老套路。
秦风并未开口，只是静静听着，将每个人的立场、态度、关系网默默记在心里。
他很快便察觉，柳家内部并非铁板一块。
大房、二房、三房之间，明争暗斗不断，各自为政，为了权力和资源机关算尽。
“这柳家，表面风光，内里却也风雨飘摇啊。”秦风心中暗忖。
终于，讨论到了第三件事——边境军情！
空气骤然凝重。
负责家族军务的宿将、柳家长老柳擎，沉声禀报：
“据最新线报，北蛮集结近十万骑兵，在边境一带游弋，其前锋已多次与我朝巡逻队发生小规模冲突。主力大营设于‘鹰愁涧’以北三十里处，粮草辎重正在集结。看其架势，极可能是一次大规模入侵！”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十万骑兵？北蛮这是倾巢而出了吗？”
“鹰愁涧地势险要，若被其占据，我朝北境门户大开！”
“必须立刻增兵！向朝廷请援！”
众人七嘴八舌，大多主张固守待援，或请求朝廷调兵支援。
柳翰眉头紧锁，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角落里一直沉默不语的秦风身上。
他忽然开口：“秦风，你昨日于藏书楼中，对北境防务颇有见解。今日既在此旁听，不妨也说说你的看法。”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秦风。
柳明嗤笑一声：“二伯，您也太看得起他了。他一个赘婿，连战场都没上过，能有什么高见？不过是纸上谈兵，哗众取宠罢了！”
柳擎等一众军中宿将，也大多面露不屑。
然而，秦风却在这万众瞩目的目光中，缓缓起身，声音平静却坚定：
“诸位所言，固守待援，请求朝廷主力北上，固然是稳妥之策。但小子以为——此乃下策。”
“哦？”柳翰眼中精光一闪，“何为下策？”
秦风目光如炬，朗声道：
“北蛮骑兵，来去如风，其利在速战。我朝主力若从王都调集，千里迢迢，粮草消耗巨大。待大军抵达北境，蛮族早已深入腹地，劫掠一空。届时即便击退敌军，亦是元气大伤，得不偿失。”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凌厉：
“再者，我柳家世代镇守江州，肩负拱卫北境之责。若事事依赖朝廷，不仅会令朝中某些势力轻视我柳家，更会寒了北境将士之心！长此以往，柳家威望何在？江州百姓，又将如何信我柳家能保一方平安？”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竟让那些原本轻视他的宿将们也不由得微微动容。
柳明还想反驳，却被柳翰一个眼神制止。
“那依你之见，何为上策？”柳翰沉声追问。
秦风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自信的光芒，一字一句道：
“上策便是——主动出击，先发制人，打掉其嚣张气焰，震慑其南下之心！同时，合纵连横，联络北境其他世家与忠勇之将，形成合力，御敌于国门之外！”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
“更要者，我们不仅要守，更要攻！要让他们知道，大炎的土地，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要打出我柳家的威风，打出大炎的国魂！”
话音落下，满堂寂静！
所有人神色震撼，久久未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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