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翔太瘫坐在树下,捂着胸口,咳嗽着,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恐。
离峰迈步,缓缓走向瘫坐的翔太,蓝色的甲胄在月光下反射着寒光。
“就像那些欺负你的人,他们今天可能只是推你一下,骂你两句,你怎么知道他们明天不会变本加厉?怎么知道他们某一天不会真的下重手?”
“选择权,从来都在强者手里,在他们手里。”
离峰指了指自己,又仿佛指向了那些霸凌者。
“就像现在,在我手里。”
他蹲在翔太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指望别人的仁慈和规则保护你?规则是给遵守规则的人定的,而欺负你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遵守规则。当规则无法保护你的时候,你该怎么办?”
不等翔太回答,或者说,离峰根本就没打算让他回答。
然后离峰又动了。
没有预兆,蓝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侧面贴近,一记看似随意的手刀劈向翔太的肩颈。速度并不算快,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一声闷响。翔太痛呼一声,踉跄着向后摔倒,屁股重重砸在草地上,尘土飞扬。
“为什么不站起来?”
离峰冰冷的电子音响起,复眼毫无感情地俯视着倒在地上的他。
“你的腿还在吗?”
翔太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更多的是屈辱。他咬着牙,双手撑地,试图爬起来,但手臂和肩膀的酸麻让他动作笨拙而缓慢。
就在他好不容易半跪起身时,离峰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侧,右脚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勾住了他支撑身体的那条腿的脚踝。
“呃啊!”
翔太再次失去平衡,脸朝下扑倒在地,啃了一嘴的草屑和泥土。狼狈不堪。
“迟钝。”
离峰的评价简短而刺耳。
“欺负你的人会站在你面前等你准备好吗?”
翔太趴在地上,咳嗽着,吐掉嘴里的草渣,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混着泥土流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欺负我呢?你不是正义的假面骑士吗?’
恐惧和委屈几乎要将他淹没。他体内的镰鼬瑟瑟发抖,努力调动着微弱的风之力,试图缓解他落地时的冲击,并小声在他脑中鼓励。
‘宿主!快、快站起来啊!’
“站起来!地上很舒服吗?”
离峰的声音再次逼近。
这一次,翔太在恐惧的驱使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下意识地做出了一个抱头防御的姿势。
“格挡!用手臂!别只会抱着头!”
离峰厉声喝道,同时一记直拳直取他的面门,速度比之前更快!
恐惧瞬间攫住了翔太!他尖叫一声,紧紧闭上了眼睛,双臂护住脑袋,身体缩成一团。
预想中的重击没有到来。他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缝,发现离峰的拳头停在了他交叉格挡的手臂前。
“看,你的身体比你的脑子快。”
离峰收拳。
“本能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信任你的本能。”
然后又突然猛地寸拳打出,但这次只是击中的交叉格挡的手臂,翔太只是被巨大的力量击退了几步。
离峰笑了笑,旋风般绕到他身后,一记扫腿将他再次放倒。
“哥们不是人机,谁说只会一招寸拳了?”
再一次被离峰击倒嘲笑,一股莫名的、混合着长久以来压抑的委屈和此刻被逼到绝境的怒火,突然冲上了翔太的头顶!
“啊——!”
翔太发出了一声不似自己的、带着哭腔和嘶哑的怒吼,不再是胡乱挥舞,而是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离峰胸甲的位置猛地打出了一拳!
同时,体内镰鼬的力量也被这股情绪引动,微弱的气流缠绕在他的拳头上,让这一拳的速度和力量都超出了镰鼬平时的极限!
咚!
一声闷响。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坚硬的胸甲上。
离峰纹丝不动。
翔太的手骨传来一阵剧痛,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只是红着眼睛,喘着粗气,保持着出拳的姿势,斯斯地盯着离峰。
离峰低头看了看胸甲上那微不足道的痕迹,又看了看翔太那双充满了血丝、混杂着恐惧、愤怒和一丝决绝的眼睛。
他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突然出手,抓住了翔太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腕,顺势一个转身,腰腹发力。
呼!
翔太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抡起,划过一个半圆,然后后背再次与地面亲密接触!
“你又不是阿米娅,我也不是爱国者,别玩啥兔子瞪鹰了。你可没有阿米娅可爱,当然还是祥子更可爱。”
当然,翔太根本听不懂离峰在说什么。
“噗哈!”
这一次摔得格外重,即使有镰鼬的风力缓冲,他感觉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昏过去。
离峰终于停了下来。
他走到瘫软如泥的翔太面前,蹲下身,复眼平静地注视着男孩那双因为脱力和情绪冲击而有些涣散,却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深处燃烧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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