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个年轻道士,面庞尚显稚嫩,可浑身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裴婉君暗自思忖,他年纪轻轻,能力却着实非凡。
回想起此前,他对阿兄状况的判断,竟与家中延请的资深医师不谋而合,甚至更为细致入微,连医师都未曾察觉的一些隐情,他也能洞察秋毫。
裴婉君的目光,细细打量着青鸟。此刻,他正与父亲交谈,举手投足间皆是从容淡定,眉眼间的神色专注而深邃,言语有条不紊,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仿佛蕴含着独特的见解,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种与其他男子截然不同的气质。
裴婉君的眼神不自觉地变得柔和起来,她静静地凝视着青鸟,不知不觉间,眼神中多了几分别样的意味,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欣赏。她的心中,如同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
裴刺史目送医师走出房门,又低声吩咐一旁的刘管家派可靠的人跟着医师去拿药,务必确保药材的品质和药效。安排妥当后,他心疼地看着昏迷的儿子。
青鸟看了看床上依旧昏迷的裴玄素,又将目光投向裴刺史,神色郑重,正色说道:“裴刺史,我昨日初到府上,便见您与那朱道长神色匆匆,不知可是遭遇了什么邪魅之事,才如此大费周章?”
裴刺史听闻,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踱步走向房间的一侧,眼神不自觉地望向窗户之外的远方,仿佛在回忆着那些令人不安的过往。
良久,他长叹一口气,那叹息声里,满是无奈、忧虑与疲惫 ,缓缓说道:“我这儿子玄素,自幼乖巧懂事,平日里刻苦读书,侍奉双亲,向来通情达理,从不让我们操心。可谁能想到,四个月前,毫无征兆地,他突然频繁出入济安堂,一门心思学习医道,原本的学业也渐渐荒废了。起初,我和内子只当他是一时兴起,小孩子心性,图个新鲜,过些时日自然就会回归正轨。”
他微微摇头,眼中满是困惑与不解,“哪晓得,我儿非但没有丝毫改变,出入济安堂的次数愈发频繁,待在那儿的时间也越来越久。内子忧心忡忡,想尽了办法,旁敲侧击,才从他口中套出,原来是结识了一个叫云娘的女子,自那以后,便像变了个人似的。之后我在邠州城四处打听,上至名门望族,下至市井街巷,竟没有一个人知晓这云娘的来历,好似这女子本就不该存在于世。”
他顿了顿,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直到有一天,我实在放心不下,便悄悄跟踪他到了杨柳庵。你猜我瞧见了什么?我儿竟对着一片虚空,独自一人在那儿言行举止怪异,时而喃喃自语,时而面露微笑,仿佛对面真有个人在与他交谈。那一刻,我心里直发毛,吓得不轻,当下便急忙向杨柳庵的清仪师太求救。”
他再次长叹,脸上的无奈更浓了几分,“可那清仪师太看过之后,却只说我儿并无异样,那所谓的虚空,虽虚无缥缈,却也并非邪魅作祟,还劝我不必太过在意,放宽心便是。” 说到这儿,裴刺史向前走了一步,情绪有些激动,“可为人父母,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这般模样,却无动于衷?任谁瞧见那场景,心里能踏实?”
青鸟神色凝重,微微点头,追问道:“那之后呢?裴兄可还有什么异常举动?”
裴刺史定了定神,接着说道:“后来,我儿依旧每日去济安堂,隔几日便又去杨柳庵与那邪魅会面,学业彻底荒废,我实在没办法,这才去请了太虚观的朱道长前来相助。本指望朱道长能彻底解决此事,可谁想,他因佛道不相范为由无法亲自前往杨柳庵,只能借助一个人偶施展法力,试图除去那邪魅的东西。
今日,我带着一众仆人,满心忧虑地一路悄悄跟着我儿,直至杨柳庵。
刚到杨柳庵不久,朱道长便在远处施展法力,那邪魅被道长强大的法力逼迫得无处遁形,终于显出原形。就在那邪魅原形毕露的瞬间,我儿猛地吓得瘫倒在地。
紧接着,一个诡异至极的人偶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在我儿身前。那人偶与我此前见过的人偶模样相似,却比平常人还要高大许多。它二话不说,便朝着邪魅发起猛烈攻击,动作凌厉,每一击都带着破风之势,眼看就要将那邪魅一举正法。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儿不知何时竟突然出现在邪魅身前,毫不犹豫救下了那邪魅,生生挡住了人偶的致命一击。那一刻,我的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惊恐与愤怒瞬间涌上心头。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那邪魅不知对着人偶施展了何种诡异法术,那人偶竟像是被施了疯魔咒一般,在原地疯狂地胡乱扭动起来,动作扭曲而怪异,不一会儿,便化作一团烟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心急如焚,顾不上许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救下我儿。我带着仆人们冲上前去,想要与那邪魅拼死一战。可等我们冲到近前,那邪魅却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空荡荡的一片。无奈之下,我只得赶紧命人将昏迷的小儿小心翼翼地抬了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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