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言辞恳切,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既安抚了裴刺史的情绪,又点明了事情的关键所在。
裴刺史听着,原本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些,眼中的怒火也稍稍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犹豫与思索。
他自己清楚,这座庵堂是文皇帝所建,虽然自己是一方刺史,也是断不能轻易毁坏此庵的。他听得青鸟的话语确实在理,这才放下情绪,等待事情的发展在做打算。“好,裴某倒是要看看,师太如何狡辩?”
清仪师太站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听闻青鸟的话语,她微微颔首,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 而后,她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缓缓说道:“善哉善哉,道友小小年纪,却能如此宽容大度,遇事沉着冷静,以理相待,实乃难得。这般品性,日后在修行之路上,必能大放异彩 。”
青鸟听闻清仪师太的夸赞,脸上顿时泛起一抹谦逊的红晕,他连忙摆手,微微欠身,姿态恭敬而诚恳:“师太谬赞了,晚辈实在愧不敢当。”
实际上,青鸟此刻内心也是十分纠结,拿不定主意。换做平常,若是有这般疑似邪祟现身的情况,又无长辈在场限制,他必定会毫不犹豫地施展法力,冲上前去降妖除魔。
可如今情形大不相同,他抬眼望向清仪师太,暗自揣度其修为,心中断定,师太的功力绝不在自己师父之下。而且,从师太对待云娘的态度来看,毫无敌对之意,二人相处自然如常。再加上,他始终没能从云娘身上察觉到一丝阴邪之气,种种迹象都透着古怪。
在这般复杂的局势下,青鸟思量再三,觉得当下最稳妥的办法,便是先耐着性子,听听清仪师太如何解释,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清仪师太神色平静,继续说道:“裴刺史,昨日令郎来到鄙庵,在桃花缘不慎落下此物。” 说着,她动作轻柔地从怀中取出一个人偶,而后,她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到裴刺史身前,双手将人偶递出。
裴刺史定睛一看,顿时认出,这正是朱道长放在儿子身上的驱邪之物。他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旋即伸手接过人偶,拿在手中反复打量,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青鸟三人瞧见那人偶,亦是满心疑惑。青鸟向前一步,拱手行礼,言辞恳切地说道:“裴刺史,不知能否让小子仔细看看这人偶?” 裴刺史此时心绪纷乱,也没多想,随口应道:“当然可以。” 说罢,便将人偶递给了青鸟。
青鸟双手接过人偶,小心翼翼地反复查看。凤鸣和凤锦也好奇地凑了上来,脑袋紧紧挨着青鸟,眼睛一眨不眨地仔细端详着人偶,嘴里还不时发出几声轻轻的惊叹,心中皆是好奇这究竟是何物,竟引得众人如此关注。
青鸟端详许久,终于抬起头,目光望向裴刺史,眼中满是不解,开口问道:“裴刺史,这是你裴家之物吗?”
裴刺史听闻,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说道:“非也。这是朱道长给裴某用来驱邪的人偶。” 他顿了顿,心中也有些纳闷,不禁反问道:“这难道不是玄门中常见的驱邪之物吗?”
青鸟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不是的。我等玄门之中用来驱邪之物,大多是纸符、草人,亦或是泥偶、陶偶一类。之所以选用这些材质,是因为在法力反噬之时,它们更容易破碎,从而起到一定的自保作用。”
说到此处,他心中突然一震,恍然大悟,原来朱道长被法力反噬得如此严重,竟是因为使用了这个铁制的人偶。可他的思绪并未就此停下,紧接着又一想,刘管家说朱道长当时使用的是道坛和符咒,以此来看,朱道长的修为,驾驭这铁制人偶应当甚为艰难。
念及此处,青鸟神色变得愈发凝重,连忙问道:“裴刺史,那朱道长修为能力究竟如何?”
话一出口,他才突然想起裴刺史对玄门修行之事了解有限,恐怕难以给出准确答案。于是,他迅速转头望向一旁的清仪师太,拱手行礼,言辞恭敬地问道:“师太,不知您对那太虚观的朱道长的修为能力可有了解?”
清仪师太微微眯起双眼,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缓缓开口:“据贫尼所知,朱道长早些年一直扎根邠州,为百姓操持着各类琐碎事务,其间也确实捉拿过一些邪魅,不过都是些微薄之事,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但约莫两年前,情况却陡然生变,他的修为竟莫名其妙地大幅增长。而后,在城南王家,他成功降伏了一个恶灵,此事一经传出,朱道长便在邠州声名鹊起,从此扬名在外。”
青鸟听闻,心中一动,下意识地脱口问道:“王家?” 那语气中带着几分探寻与疑惑,仿佛在试图从这个名字中挖掘出更多的线索。
“正是王司马家。” 裴刺史连忙接口确认,脸上的神情带着几分回忆的凝重,“两年前,王司马家不知为何突然闹起了恶灵,搞得全家上下人心惶惶。他们也曾请过几个玄门中人前去做法驱邪,可都无济于事。后来,朱道长前去,一番施法之后,竟真的驱除了那恶灵,此事当时在邠州可是传得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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