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郎的双眼布满血丝,泪水混着血污滚落:"等我找到她时......"他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只看见她......衣衫不整地撞死在墙角......"
洞窟中一片死寂,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王秀荷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青鸟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陈七郎抬手狠狠抹去脸上的泪水,指节在脸颊上留下几道血痕。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却坚定:"后来,来了个叫陈天生的捕手..."
青鸟心头一震——原来陈天生能掌握圣灵教罪证,竟是陈七郎在暗中相助!
"我暗中引他看了这些伤天害理的勾当。"陈七郎的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后来又助他救出了王家屯的娘子..."他忽然放声大笑,笑声在洞窟中回荡,"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把这肮脏的圣灵教连根拔起!"
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待喘息稍平,他望向青鸟的眼神已满是决绝:"终于等到你来...可惜..."他苦笑着摇头,"我怕是撑不到看他们覆灭的那天了..."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染血的布包,颤抖着放在木箱上:"这是...圣灵教勾结官府的账册...还有..."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江州城乃至整个江西的人员名册..."
布包散开一角,露出里面密密麻麻写满字迹的纸张,有些已经被血浸透。陈七郎的手无力地垂落,整个人靠在木箱上,脸色灰败得可怕。
就在此时,洞窟通道处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的声响,隐约还能听见李舵主嘶哑的吼叫声。
陈七郎强撑着坐直身子,急促道:"他们来了......我、我在这里拖住他们......"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平台后方,"你们从后面......最小的洞窟走......通往后山的灵台寺......"
青鸟一怔:"后山?"
陈七郎的呼吸已经变得断断续续,却还是坚持说完:"若是......出口被封......就用这个......"他将脖子上的霹雳珠摘下,放在木箱边缘,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青鸟刚要开口,陈七郎却猛地摇头:"火把......给我......"他伸出颤抖的手,"走......快......"
青鸟喉头滚动,终究没再说话。他将火把递到陈七郎手中,拾起染血的布包和霹雳珠。转身时,他瞥见木箱旁还放着几支备用火把,顺手取了一根。
王秀荷早已泪流满面,却咬着唇没出声。青鸟走到她身旁,最后回头望了一眼——
陈七郎独自坐在木箱上,身躯在火把映照下显得格外孤绝。他微微侧头,嘴角竟扬起一丝释然的笑意,仿佛在说:去吧,剩下的交给我。
青鸟深吸一口气,与王秀荷一同没入洞窟深处的黑暗。身后,陈七郎沙哑的哼唱声隐约传来,是一首不知名的小调,在幽深的洞穴中久久回荡......
青鸟强忍着胸口撕裂般的疼痛,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灵力已无法运转,但体力总算恢复了些许。他小心翼翼地将布包塞入怀中贴身收好,又把霹雳珠挂在颈间,接过王秀荷手中的火把。
"走!"他低喝一声,两人加快脚步向岔路口奔去。火光在幽暗的洞窟中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嶙峋的石壁上,忽长忽短。
转过一道弯,前方隐约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只见岔路口处,一众女子正抱作一团,脸上写满惊恐。当火光照亮青鸟和王秀荷的身影时,她们眼中顿时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郎君!"那个眼角有痣的女子第一个冲上前,泪水在脏污的脸上冲出两道白痕,"我们还以为......"
青鸟抬手示意她噤声,火把往岔路深处照去:"所有人跟紧,不要出声。"
王秀荷连忙搀扶起几个虚弱的姐妹,青鸟则走在最前开路。他脖颈上的霹雳珠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在火光下泛着危险的光泽。
青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狭窄的那条洞窟,带着一众女子快速钻入。洞壁湿滑阴冷,火把的光亮只能照出几步之远,但每个人都紧咬牙关,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平台上——
陈七郎听着越来越近的嘈杂脚步声,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微笑。他深吸一口气,将火把猛地掷向引线。
"嗤——!"
一道刺目的白光骤然亮起,引线如毒蛇般急速燃烧,火花四溅。陈七郎从怀中掏出一方绣着海棠花的手帕,温柔地摩挲着上面的纹样,最后紧紧按在胸口。
"在那里!"李舵主带着数十名教徒冲上平台,正好看见陈七郎端坐在木箱上。火光映照下,那个瘦高的男人竟在微笑,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李舵主突然听到四周传来细密的"嗤嗤"声,脸色骤变:"快撤!是引火——"
"轰!!!"
震天动地的爆炸声接连响起,整个洞窟剧烈震颤。巨大的冲击波将数十名教徒掀翻在地,碎石如雨般坠落。李舵主刚转身要逃,一块巨石轰然砸下,他最后看到的,是陈七郎在火光中安然闭目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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