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马拱手回应,语气诚挚:"此番多亏小友相助,若非小友仗义出手,只怕这桩奇案永无真相大白之日。"
青鸟谦逊地摇头:"先生言重了,在下不过是无心插柳罢了。"
白司马目光转向一旁受伤的柱子,当即吩咐道:"张班头,速去备一辆马车,再将两位的坐骑牵来,好生送他们回去。"
待张班头领命而去,白司马又对青鸟温言道:"小友此番来江州,待休整几日,不如让我做东,带你和清韵代娘子三日后游览一番江州名胜如何?"
青鸟含笑应道:"那青鸟就在此先行谢过先生美意了。"
不多时,张班头前来复命,马车已备妥停在门外。青鸟与莲姐三人郑重作别后,步履沉稳地行至秦师兄与杨岱辰身侧。他略一拱手,声音清朗:"秦师兄,既已脱险,青鸟便先行告辞了。"
秦宝驹负手而立,目光始终望向远方,只从鼻间淡淡地"嗯"了一声。倒是杨岱辰上前一步,郑重拱手道:"青鸟君保重。"衣袖随动作微微翻动,显是真心相送。
青鸟回礼时目光微动,不着痕迹地掠过秦师兄冷峻的侧颜。那棱角分明的轮廓在火光中镀着一层淡金,却始终未曾转过来看他一眼。青鸟唇角浮起一丝几不可察的苦笑,转身时衣袂翻飞,朝着白司马的方向大步而去。
向白司马告辞后,白司马亲自将二人送至大门外,看着青鸟小心翼翼地将柱子扶上马车。
月光下,青鸟翻身上马,一手牵着柱子的坐骑,朝白司马拱手一礼。捕手扬鞭催马,车轮辘辘声中,青鸟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白司马久久伫立,直到那一行车马彻底消失在长街尽头,才轻叹一声转身回府。夜风拂过,吹得门前灯笼轻轻摇晃,在地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客栈中。清韵代坐在案桌前,手中捧着白司马的诗集,目光却频频飘向门口和窗外。书页久久未曾翻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张边缘。王秀荷刚被救回不久,此刻正疲惫地沉睡在内室,呼吸均匀而绵长。
窗外月色如水,清冷的银辉透过窗棂,在案几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清韵代轻叹一声,忽听房门被轻轻叩响。
"清韵代,我瞧你房中亮着灯,想你还未歇息。"门外传来三十娘温婉的声音,"给你送些吃食来。"
清韵代连忙放下诗集,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拉开房门,只见三十娘端着一个雕花托盘,上面摆着几样精致小菜和一碗冒着热气的羹汤。
三十娘步履轻盈地走进屋内,将托盘放在案几上。清韵代关好房门,回头见三十娘依然衣着整齐,发髻一丝不苟,不禁问道:"这么晚了,三十娘还未歇下?"
"方才处理了些琐事,这才得空。"三十娘温声应道,目光柔和地望着清韵代,"傍晚见你心神不宁,想必是担忧青鸟安危,未曾好好用膳。这会儿定是饿了。"
说着,她将羹汤往清韵代面前推了推,热气氤氲间,映得清韵代的脸庞愈发清丽。窗外一阵微风拂过,烛火轻轻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织成一幅温馨的画面。
清韵代腹中早已空空如也,却因牵挂青鸟而食不知味。此刻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羹汤和精致小菜,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响了起来。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拿起筷子小口品尝起来。
待用完膳,三十娘素手执壶,斟了两杯茶水。茶杯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她将其中一杯轻轻推至清韵代面前。
"这是今日刚采买回来的新茶,尝尝。"三十娘端起茶杯,纤指在杯沿轻抚而过。她浅啜一口,茶香在唇齿间流转,而后将茶杯轻轻搁在案几上,杯底与案几相触,发出细微的声响。
烛火摇曳间,三十娘忽然抬眸,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清韵代来中原这些时日..."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可曾...想家了?"声音轻得几乎要被窗外竹叶的沙沙声淹没。
清韵代闻言一怔,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窗外。月光洒在庭院里的假山上,恍如铺了一层薄霜。她沉默良久,才幽幽道:"又想...又不想。"
三十娘疑惑地看向她:"此话怎讲?"
清韵代望向三十娘,声音轻如叹息:"想的是故乡的父亲身体可还安好?还有阿婆慈祥的面容..."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不想的,却是每日只能待在家中,望着院墙发呆,看着树梢上飞来飞去的鸟儿。"
说到"鸟儿"二字时,她的语调不自觉地染上一丝哀愁,仿佛那些自由的飞鸟刺痛了她的心。三十娘听出她话中的落寞,不禁问道:"你父亲怎会舍得让你独自来大唐呢?”
清韵代眼中忽然泛起明亮的光彩,声音也轻快了几分:"说起这个,我母亲曾在长安生下我时,遭遇过一场大劫。那时恶鬼妖物围聚在屋门前,哀嚎之声比如今江州城的百鬼夜行还要可怖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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