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刚要开口说明情况,榻上的柱子突然闷哼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最终落在三十娘身上,咧开干裂的嘴唇笑道:"三十娘不必挂心,今日遇到个硬点子,不过蹭破点皮罢了。"
石胜包扎完最后一处伤口,拍了拍柱子的肩膀:"这小子命硬得很!休息些时日就能活蹦乱跳了。"说着还故意在柱子手臂上重重拍了一记,惹得柱子龇牙咧嘴。
三十娘见状,神色稍缓:"既如此,你这段时日就好好养伤。"她转头看向角落里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伙计,"水清,柱子的起居就交给你照料了。"
那名叫水清的伙计连忙上前,恭敬拱手:"诺!属下定当尽心。"
三十娘这才转向青鸟:"我们回屋细说。"说罢领着青鸟和清韵代往外走去。
众伙计纷纷拱手相送,待他们离开后,立刻围到床榻前七嘴八舌地问长问短。
樊铁生见状,一声断喝:"都什么时辰了!让柱子好生歇着,等他伤好了再问不迟!"
众人这才依依不舍地散去,只留下水清一人守在榻前。他细心地为柱子掖了掖被角,轻声道:"柱子阿兄,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窗外,一只飞蛾扑簌簌地撞在窗幔上,翅膀拍打间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烛火摇曳,映得青鸟房内光影浮动,三十娘的面容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复杂。她凝视着坐在一旁的青鸟,终于开口问道:“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何事?”
青鸟这才将绣坊的遭遇、宅邸的险境,一一道来。三十娘听着,眉头越皱越紧,额角甚至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待青鸟说完,她缓缓摇头,声音低沉:“若不是那娘子几次三番相救,你今日怕是……”话未说完,她已不忍再言。
青鸟望着三十娘忧心忡忡的眼神,又瞥见清韵代眼中闪烁的泪光,心中也不禁泛起一阵后怕。他沉默片刻,终是忍不住问道:“可我还是不明白,那些异域之人为何个个都找上我,口口声声要与我合作?”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苦笑一声,“难不成我身上藏着什么惊天秘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清韵代同样满眼疑惑,目光投向三十娘,似在期盼她能给出答案。
三十娘深深吸了一口气,似在平复心绪,随后才缓缓道:“夜深了,你能平安归来已是万幸。其他的事……日后再说吧。”她站起身,对清韵代道:“我们回屋,让他好好歇息。”
清韵代轻轻“嗯”了一声,起身时仍不放心地看向青鸟,柔声道:“别胡思乱想了,好好睡一觉,知道吗?”
青鸟勉强扯出一抹笑,点了点头。
待两人的脚步声渐远,四周终于归于沉寂。青鸟今日历经生死,早已疲惫不堪,此刻往床榻上一倒,连衣裳都未及脱下,便沉沉陷入梦乡。
翌日拂晓,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青鸟便已在院中修习聚灵指。他指尖凝聚的灵力如萤火般明灭,在晨雾中划出点点流光。练完指法,他又将八门绝杀阵的口诀心法默诵三遍,每个字都咬得极重,仿佛要刻进骨子里。
回到房中,他盘膝而坐,运转师门秘传的调息法门。胸口伤势虽只好转分毫,但他神色坚定——只要持之以恒,终有痊愈之日。
探望柱子时,见他已能坐起身来。这壮汉的恢复力着实惊人,昨夜还奄奄一息,今晨便已胃口大开。寻常五人份的早膳被他风卷残云般一扫而空,还意犹未尽地舔着嘴角。
与雪音、清韵代和三十娘用过早膳后,青鸟去找樊铁生想帮衬些活计,却被告知诸事已毕。见天色尚早,他便带着清韵代和王秀荷姐弟上街闲逛。一来是兑现先前的承诺——清韵代初至大唐时,他曾许诺要带她领略这盛世繁华,游历名山大川。可惜后来因伤耽搁,又接连遭遇变故,一直未能如愿。今日难得清闲,正好带她看看这江州城的风土人情。二来也是为初来乍到的王秀荷姐弟添置些衣物用品,毕竟姐弟两人被救出来至今,行装简朴,总要置办些合身的衣裳才是。
江州城的街市自然比不上长安的繁华,但江州城的街市更多几分烟火气。
青鸟如今已不必易容——御常寺的莲姐等人既已知晓他的身份,又承他相助破获大案,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清韵代更是欢喜,自长安到江州,这是头一回能与青鸟以真面目并肩而行。
他们流连于各色铺子之间:绸缎庄里摸摸杭绸,古玩店里赏赏瓷器,还在书肆淘了本《江州风物志》。清韵代时而驻足胭脂铺前,时而蹲在卖西域奇珍的摊子旁,眼中满是新奇。
王秀荷姐弟显得颇为拘谨。王秀荷自幼便肩负起照顾弟弟的重担,从未有余暇顾及衣着打扮之事。此刻面对琳琅满目的衣裳首饰,她只觉眼花缭乱,只得红着脸频频点头,全凭清韵代做主。清韵代见她这般模样,便温言细语地教她如何挑选布料、搭配颜色。逛了几家店铺后,王秀荷渐渐放松下来,偶尔也会怯生生地表达自己的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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