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五郎闻言猛地站起身,拱手道:“总把头说的是!属下刚才只是想查看那娘子是否真的昏迷,可李连生却动不动就指责我存了男女之事的心思……”
总把头嘴角微微一扬,摆了摆手:“既然事情处理妥当了,没伤着那几人便好。李连生也是怕你惹出乱子,好意劝你,不必往心里去。”
“是,属下明白。”元五郎应了一声,这才重新坐下歇息,只是眉头依旧没舒展开。
又过了片刻,李连生也回来了,他走到厢房门口,对着总把头拱手道:“总把头,外面都安排好了。”
总把头点点头:“好,先歇会儿吧。”
李连生却没停下脚步,径直走进那间忙碌的正屋,眯眼打量着坑底的情况,又低声问了几句挖掘的进度,才转身退了出来。
屋内的汉子们仍在埋头苦干,汗水顺着脸颊、脊背往下淌,浸湿了衣衫,贴在身上亮晶晶的。屋外还候着十多人,每隔一炷香便换一批人进去接力。
出来的人瘫坐在墙角,抓起水壶猛灌几口,任由汗水滴在地上,汇成一小片水渍。如此往复,不过两个时辰,后院墙角已堆起一座小小的土山,在灯笼映照下,像一块沉甸甸的墨色补丁。
屋内突然传来一阵吆喝声,紧接着便见七八条精壮汉子拖着两根粗壮的麻绳走了出来,麻绳被拉得笔直,绷得紧紧的。
不多时,一块一人高,满是泥土的大石便在众人合力拖拽下缓缓露出身影。
大石旁有个汉子怀里抱着几根圆木,不时弯腰将圆木垫在大石经过的路面上;等手上的圆木用尽,他又快步跑到大石后方的路上抱起新的圆木,如此反复垫路。
在圆木的滚动助力下,那沉重的大石终于被缓缓拖到了院子一角。
另一边,几个汉子正收拾那些较小的石块:有的弯腰抱起一块石头快步往外挪,有的两人抬着一块并肩前行,遇到更重些的便四人合力抬举,一块块碎石被陆续搬到大石处堆放在一起。
一旁的另一个镖头望着屋里屋外忙碌的身影,捻了捻手指,沉声说道:“我们为了今日,在这伏虎寺前后布局两年有余,成败全看今朝。
虽说半路撞见几个路人,好在及时用了迷药制住,眼下确实不该节外生枝。”
总把头目光落在正屋那片晃动的人影上,眉头微蹙,没有接话。
那镖头见状,又接着说道:“还好有葛道长从旁协助。这山道看着偏僻,过往旅人其实不少,亏得我们一早便把主路堵了,还在十里铺和云岳村散了山道被堵的消息,才算清净了大半……”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葛道长放下茶碗,淡淡接口:“方才那几个路人,应该是从北面而来。不过不打紧,贫道已让人在北面山道用大石、断木堵死了,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外人闯来。”
那镖头连忙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庆幸:“全仗葛道长考虑周全。我们先前查过,北面最近的潘家湾离这儿也要走五六个时辰,那条路本就人迹罕至,想来方才那几人是误打误撞闯来的。”
“无妨。”总把头终于开口,声音沉稳,“那几人既已控制住,没惊扰到这边便好。眼下最重要的,是把眼前的事办妥。”
众人不再多言,目光重新投向那间灯火通明的正屋。
时间在挖掘声、喘息声中缓缓流淌,灯笼的光晕渐渐淡了些,像是被夜露浸得发沉。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突然一阵骚动,一个满身泥污的汉子猛地冲了出来,几步跑到总把头面前,喘着粗气禀报道:“总把头!挖到了……!”
总把头眼中倏地闪过一丝亮色,脸上抑制不住地露出喜色,猛地站起身。葛道长和那镖头也一同站起,几人交换了个眼神,迈开步子,快步朝正屋里走去。
刚走了两步,毫无征兆地,一阵狂风猛地从暗处卷来。风势之烈,竟将路边碗口粗的树枝压得剧烈低垂,枝桠间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仿佛随时会被拦腰折断。
狂风像只无形的手,卷起地上的枯枝败叶、泥沙尘土,在一众人等身边打着旋儿呼啸,迷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更让人心里发毛的是,那呼啸的风声里,隐约夹杂着细碎的人声,像是无数人在低声啜泣,又像是含混的呢喃,在耳边若有似无地萦绕。
众人被吹得纷纷眯起眼,手忙脚乱地挡着风,目光在漆黑如墨的四周逡巡,彼此脸上都写满了惊惶,你看我我看你,谁也说不出话来。
总把头见状,强作镇定地扫了一眼众人,随即转向身旁的葛道长,朗声道:“葛道长道术精湛,咱们这些人里,就数您最有办法。就算真有什么妖魔鬼怪作祟,有您在,又有何惧?”
葛道长闻言,捏起剑指于胸前,面色凝重却语气沉稳地回道:“福生无量天尊。此地异象丛生,贫道自当竭尽全力,护众人周全。”
“全”字刚落,那狂躁的风竟像是被人掐断了喉咙一般,骤然停歇。周遭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众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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