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在身后疯狂地呻吟、崩塌,巨石裹挟着尘土轰然砸落,封锁了退路,也仿佛要将那祭坛深处的恐怖与秘密彻底埋葬。一行人如同从地狱边缘挣扎而出,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沿着来时的蛇路(此刻蛇群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冰冷滑腻的痕迹)向外亡命奔逃。
黑暗不再是静止的幕布,而是化作了咆哮的巨兽,追逐着他们。手电光柱在弥漫的烟尘中疯狂晃动,切割出短暂而混乱的视野,映照出一张张沾满污血、汗水,写满了惊魂未定和极致疲惫的脸。
黑瞎子背着予恩,冲在最前面。他的冲锋衣被刮成了布条,身上添了不少新的擦伤和淤青,但他感觉不到疼痛。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意志,都集中在背上那个微弱的呼吸和心跳上。予恩的身体依旧冰冷,软绵绵地伏着,没有任何醒转的迹象,但至少,他还活着,他离开了那个鬼祭坛!这个认知像一团炽热的火,在黑瞎子几乎被冻僵的胸腔里燃烧,支撑着他透支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他的脚步踉跄却异常坚定,每一次迈步都像是从泥沼中拔出,带着沉重的喘息,但他没有一刻放缓速度。
张祁灵紧随其后,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强行封穴,硬撼祭坛,斩断核心触手,每一件都消耗巨大,甚至可能触动了他体内某些更深层的东西。他的脸色是一种缺乏血色的苍白,嘴唇紧抿,但眼神依旧沉静,如同暴风雪过后沉寂的雪山。他手中的黑金古刀已然归鞘,但他的手始终没有离开刀柄,身体的警戒并未因为逃离祭坛而有丝毫放松。他不时回头,确认着后方的情况,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锐利地扫过每一个同伴,最后总会落在黑瞎子背上的予恩身上,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沉沉浮浮。
王庞子和解雨臣互相搀扶着,两人都受了不轻的内伤,嘴角挂着血痕,跑得气喘吁吁,几乎是用意志在拖动身体。王庞子一边跑一边咳,胖脸上满是后怕:“妈……妈呀……差点……差点就交代在……在那儿了……予恩小哥……他……”
“先出去再说!”解雨臣打断他,声音嘶哑,他回头看了一眼落在后面的吴家几人和汪牧,眼神复杂。汪牧那诡异的一刀,吴携险些成为祭品,吴家兄弟深藏的秘密……这一切都像巨大的漩涡,让人窒息。
吴三行半扶半拖着几乎虚脱的吴携,吴二白断后,他的玉尺已然收回袖中,但那道裂痕仿佛也刻在了他的脸上,让他一贯冷静的面容多了几分灰败和阴沉。吴携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目光呆滞,全靠三叔的支撑才能移动,手臂上被汪牧划破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那短暂的、被死亡攫住的恐怖感觉,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里。
汪牧落在最后,他的步伐看似不疾不徐,却总能恰到好处地避开坠落的碎石和塌陷的地面。他的脸色也很苍白,尤其是使用那青铜短刀施展了某种秘法之后,气息明显萎靡了不少。但他那双眼睛,却在黑暗中亮得惊人,不断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以及前方黑瞎子背上的予恩,像是在计算,又像是在等待。
终于,前方透出了一点微光,不再是那令人心悸的幽蓝,而是属于外界、灰蒙蒙的、却代表着生机的天光!
“出口!”王庞子惊喜地喊了一声,几乎要哭出来。
众人精神一振,奋力冲向那光亮。
冲出洞口的瞬间,潮湿而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泥土和植物的气息,虽然依旧阴冷,却远比溶洞里那腐朽死寂的味道让人舒畅。他们回到了那片诡异的森林,天色依旧是沉沉的灰暗,分不清是凌晨还是傍晚。
几乎在离开洞口范围的刹那,身后传来一声沉闷至极的、仿佛大地心脏停止跳动的巨响!整个地面剧烈一晃,那洞口处的岩壁彻底坍塌、合拢,将那条通往归墟祭坛的通道,连同里面所有的疯狂与秘密,彻底封死。
一切,暂时结束了。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每一个人。
黑瞎子脚下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但他硬生生用刀拄着地面,稳住了身形,小心翼翼地将背上的予恩放了下来,揽在怀里,靠坐在一棵大树下。他伸手颤抖地探向予恩的鼻息,感受到那微弱却持续的气流,一直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才稍微松弛了一瞬,巨大的疲惫和痛楚立刻反扑上来,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张祁灵默默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检查了一下予恩的情况。予恩依旧昏迷,脸色苍白得吓人,呼吸微弱,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似乎暂时平息了,但更像是一种油尽灯枯后的死寂。张祁灵的眉头蹙起,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搭在予恩的手腕上。
“怎么样?”黑瞎子声音沙哑地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张祁灵。
张祁灵沉默了片刻,收回手,摇了摇头:“内息耗尽,心神重创。很麻烦。”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那份凝重却让黑瞎子的心沉了下去。
王庞子和解雨臣也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处理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吴三行将吴携放在一旁,吴携蜷缩着身体,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无声地哭泣。吴二白靠着一棵树干,闭着眼睛,胸口起伏,像是在调息,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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