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牧站在稍远的地方,他没有坐下,只是静静地看着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予恩身上,然后又移开,望向那已经完全塌陷的洞口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森林里一片死寂,只有众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吴携压抑的啜泣声。
过了不知道多久,吴携猛地抬起头,他的眼睛红肿,脸上还挂着泪痕,但眼神里却燃起了一种被欺骗、被背叛的愤怒火焰。他死死地盯着吴三行和吴二白,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变形:
“为什么?!”
这一声质问,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吴携挣扎着站起来,身体还在发抖,但他不管不顾地指向那塌陷的洞口,又指向昏迷的予恩,最后指向吴三行和吴二白:“为什么?!那个鬼地方!那个鬼东西!它说我是‘坐标’!它要拿我当祭品!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们是不是一开始就想把我带到那里去?!你们到底还是不是我三叔!是不是我二叔?!”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和不敢置信。
吴三行的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吴二白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着激动得几乎要崩溃的侄子,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无奈,更有一种深沉的、无法言说的痛苦。他叹了口气,那叹息沉重得仿佛承载了千钧重量。
“小携,”吴二白的声音干涩,“很多事情,并非你看到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吴携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们告诉我啊!每次都这样!瞒着我!骗我!把我当傻子!当棋子!这一次……这一次我差点就死了!被那个鬼东西吸干!就因为我是你们吴家的血脉?!就因为我是那个狗屁‘坐标’?!”
黑瞎子抱着予恩,冷眼旁观着这场吴家的内讧,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墨镜后的眼神冰冷。他对吴家的秘密没兴趣,他现在只关心怀里这个人。
张祁灵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继续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解雨臣和王庞子对视一眼,都选择了沉默。这是吴家的家务事,他们不便插手。
汪牧则微微侧头,似乎对这场对峙产生了一丝兴趣。
吴二白迎着吴携愤怒而痛苦的目光,沉默了很久,久到吴携眼中的火焰都快要被绝望的灰烬覆盖时,他才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你的血脉,确实是钥匙之一。但我们从未想过要用你献祭。带你出来,是因为……只有跟在我们身边,你才可能有一线生机。躲在杭州,你只会死得更快,更悄无声息。”
吴携愣住了。
吴三行也睁开了眼睛,看着吴二白,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为一声无力的叹息。
“那个存在……它需要‘引路人’和‘坐标’才能完全开启归墟之门。予恩是引路人,而拥有吴家直系血脉、且命格特殊的人,就是坐标。”吴二白继续道,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我们‘回来’,一方面是为了弄清楚一些事情,另一方面,就是为了在你被它找到之前……找到解决的办法,或者,至少保住你的命。”
“所以……你们不是不想回杭州……”吴携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茫然,“你们是……不能回?是为了……我?”
这个认知,像是一块巨石,砸碎了他之前的愤怒和委屈,只剩下一种更加复杂、更加沉重的酸楚。
吴二白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吴携看着两位叔叔脸上那无法掩饰的疲惫和沉重,看着他们身上那些新旧交错的伤痕,一股巨大的酸意冲上鼻腔,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这一次,不再是恐惧和委屈,而是心疼,和后怕。
现场再次陷入了沉默,但这一次的沉默,与之前那种绝望和猜疑不同,多了一丝沉重而压抑的缓和。
就在这时,黑瞎子怀里的予恩,忽然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黑瞎子浑身一僵,猛地低头看去。
予恩的眼睫剧烈地颤动着,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将沉重的眼皮掀开了一条缝隙。他的眼神依旧是涣散的,没有焦点,茫然地对着上方斑驳的树影和灰暗的天空。
“……黑……瞎子……”一个破碎的、气若游丝的声音,从他干裂的嘴唇中艰难地挤了出来。
黑瞎子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又猛地松开。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予恩……在叫他?他认得出他?!
“我在!小恩子,我在!”黑瞎子立刻俯下身,凑到予恩耳边,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明显的颤抖,他小心翼翼地,生怕惊扰了这脆弱的一线清明,“你感觉怎么样?哪里疼?”
予恩似乎没有听到他的问题,他的瞳孔艰难地移动着,涣散的目光缓缓扫过黑瞎子沾满血污和尘土的脸,扫过旁边沉默注视的张祁灵,扫过不远处紧张望过来的王庞子和解雨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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