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发生了什么？你……一点感觉都没有？”黑瞎子声音紧绷，带着审视。
予恩茫然地眨了眨眼，努力回想，眉头因为用力而蹙起，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我只记得……很吵……很乱……然后……好像……睡了一觉……很沉……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反应不似作伪。那种高位格力量的爆发，似乎是以他彻底失去意识为代价的，或者……那力量本身，屏蔽了他自身的感知？
黑瞎子看向张祁灵，张祁灵微微颔首，示意予恩没有说谎。
一股复杂的情绪在黑瞎子心中翻涌——庆幸予恩还是那个予恩，恐惧于那潜藏在他体内的未知力量，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于这种力量的依赖。如果这力量能保护予恩，能带他们出去……
“你刚才……”黑瞎子张了张嘴，想把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幕告诉予恩，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看着予恩那双疲惫而纯粹的眼睛，忽然觉得，不知道，或许对他更好。那力量太可怕，知道得越多，负担越重。
“……没什么。”黑瞎子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将予恩往怀里又紧了紧，声音低沉，“你刚才……有点不舒服，现在好了。”
予恩似乎信了，或者说，他太虚弱，没有精力去深究。他靠在黑瞎子怀里，轻轻“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似乎又想睡去。
“此地不宜久留。”张祁灵站起身，打破了这微妙而压抑的气氛，“刚才的动静……太大。可能会引来……别的……东西。”
他的话提醒了众人。虽然“汪牧”傀儡被解决了，但这溶洞深处，谁知道还藏着什么？而且，平台上那个“猎人”，是否已经感知到了刚才那股高位格力量的爆发？
求生的本能再次压倒了一切疑问。
霍小玉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指着地图上湖泊对岸的出口：“从那里出去，根据记载，应该能通往一条相对安全的地下暗河，顺着暗河走，有很大机会能找到出去的路径。”
现在，那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黑瞎子挣扎着想要再次背起予恩，但他伤势过重，加上精神上的巨大冲击，试了几次都未能成功，反而牵扯得背上伤口鲜血淋漓。
张祁灵默默上前，从黑瞎子手中接过了予恩。他的动作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黑瞎子看着张祁灵将予恩背起，用布条仔细固定好，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用力抹了把脸，捡起地上的短刀，哑声道：“走！”
一行人不再耽搁，由张祁灵背着予恩打头，黑瞎子紧随其后护卫，霍家姐妹和吴家人在中间，解雨臣和王庞子断后，快速涉过那片已经恢复死寂的漆黑湖泊，踏上了对岸，钻入了那个通往未知生路的溶洞出口。
黑暗再次吞噬了他们的身影。
只有那堆篝火，还在原地孤独地燃烧着，映照着空荡荡的、残留着规则碰撞痕迹的溶洞，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短暂而辉煌的、神只降临般的瞬间。
而趴在张祁灵背上，再次陷入昏睡的予恩，那眉心原本彻底黯淡的疤痕深处，一点微不可察的淡金色光芒，如同沉睡的星火，极其缓慢地……闪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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