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女鬼不解，“什么是功德？”
女鬼忘记太多事，这些年就她一只鬼在人间飘飘荡荡的，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没攒过功德。
女鬼表情太明显，秦可说道：“是你生前积的功德。”
女鬼敲敲脑袋，“可我真不记得了。”
“不用刻意记起来。”
秦可看着女鬼一点点将香灰吸完。
她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我都很多年没吃过这么好的了，味道真的挺好的，姐姐，我感觉我的皮肤都变好了。”
女鬼轻轻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都细嫩了不少。”
“哎呀——”女鬼看向自己的手心，“我怎么流血了？”
女鬼飞快地将手上的血往自己裙子上抹，而后捧着自己的脸，问秦可，“我脸上的血擦干净了没有？”
秦可捏着她的下巴，从口袋里摸出一道黄符纸，替女鬼一点点擦干净脸上的血污。
“干净了。”
说完，还掏出一个镜子，递给女鬼，“不信你看看。”
女鬼飞快地窜开，连忙摆手，“我看不到。”
她以前偷偷进了人家，想照镜子，镜子里没有她的影子，她也去河边，想照一下，还是没有。
“你吃了香灰，这回能看见。”
女鬼慢慢伸出手，接过镜子。
“原来我长这样啊？”女鬼惊喜地看着镜子里的脸，原本的惨白上多了些红晕，嘴唇也有了血色，只是头发有些杂乱，“我长得真好看。”
“是啊，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鬼。”
女鬼一手执镜，一手细细摸自己的脸，“你也好看，我们都好看。”
女鬼就这样在道观住下。
她在山上山下四处转悠，在观内呆的最久的地方就是秦可暂时住的屋子，却从来不敢多往正殿多看一眼。
不过她真的喜欢吃正殿里的香灰。
每天都要催秦可去给她取香灰。
好在因为观里多了秦可，观主每天都开门。
值得一提的是，第二天那婶子一家带着孩子来了。
大概是许久没睡好了，一家四口，包括那孩子都是一脸憔悴。
尤其是那孩子，整个人木讷呆滞，身体都有些僵硬。
见着秦可后，他奶用力按着孙子的脑袋，让孙子给秦可磕头，求秦可救孩子。
那孩子就这么被按着直挺挺跪下。
只是膝盖还没碰地，一阵冷风过，孩子就站起了身。
他僵直的身体颤了一下，随后转向秦可身侧。
女鬼站着的地方。
孩子家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婶子奇怪地问：“小波，你看什么呢？”
女鬼伸出两根手指，勾着自己的嘴角跟眼角，做出一个鬼脸，朝孩子吐舌头。
孩子突然笑了一声。
孩子家人更心惊了。
这孩子是不是傻了？
“大师，我家小波这是对谁笑呢？”
孩子妈妈紧紧搂着儿子的脑袋，眼中带着祈求，“儿子，你别吓妈。”
孩子笑容消失，脸上重新恢复僵硬。
“大师，您能不能帮着看看，我儿子这是不是招惹不干净的东西了？”孩子妈妈从后头捧着孩子的脸，让他转向秦可，好让秦可看清楚。
她婆婆已经跟她说了，她儿子不是脏东西上身，她不信。
秦可朝孩子伸手，眼神温和，“你愿意跟我说说吗？”
孩子摇了摇头，又低下头。
“没事。”秦可揉了揉孩子的脑袋，“走，带你去看看我们观里的小松鼠。”
“来我们观里的松鼠身上有三种颜色。”
“哪三种？”
秦可卖了个关子，“我说不太清楚，那三种颜色挺复杂的，自己亲眼看着才知道多好看。”
孩子总算有了兴趣。
他抬头，飞快地看了秦可一眼，“我跟你去看看。”
秦可走在前面，孩子跟在后头。
孩子还时不时朝秦可身侧看。
孩子家人想跟上去。
秦可回头，“你们呆在这里。”
“可是不行啊，我不放心。”孩子妈妈紧跟了几步。
她儿子身边必须得时时有家里人盯着才行。
“我会将他全需权威地带回来。”
孩子妈妈还想跟着，却被孩子奶奶拦着，“大师很厉害，肯定会看好小波的。”
“就听妈的吧。”孩子妈妈也安慰妻子，“咱小波愿意跟她去，这是好事。”
他们孩子已经很久没有主动接近外人了。
小松鼠在偏殿旁边的树丛里。
它已经在树上筑巢。
秦可到时，小东西正抱着个果子，吭哧往上爬。
秦可打了个响指，小松鼠尾巴一甩，回头看。
发觉是秦可，它将手里抱着的坚果扔了，一个飞身，就朝秦可窜了过来。
秦可伸出手。
小松鼠落在秦可的胳膊上。
而后飞快地窜到秦可的肩头，小嘴亲昵地碰了碰秦可的脸颊。
秦可歪头，问孩子，“要不要摸摸它？”
面对比他弱小可爱的小动物，孩子眼里终于有了点光亮，他极小声地问：“我真的能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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