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大集团总部顶层，深夜。
整座城市都已沉入梦乡，唯有这里灯火通明。
张西峰将一份厚厚的报告放在张西范面前的红木办公桌上，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哥，一切都按‘未来计划’的部署完成了。我们在北美互联网市场的资金，已经在泡沫破裂前三个月，全部安全撤出，无一损失。”
“撤出的资金，已经全部转投向了下一代移动通讯技术的几家初创公司，拿到了控股权。”
张西范没有看报告，他只是端起桌上的清茶，喝了一口。
“做得好。”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那些华尔街的饿狼，以为自己是猎人，却不知道，自己才是猎物。世界的牌桌很大，但最中央的位置，必须有我们一个。”
张西峰点点头，他早已习惯了兄长这种运筹帷幄的气度。
“那下一步呢？哥。”
张西范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脚下，是璀璨如银河的城市夜景，每一盏灯火，似乎都在诉说着这个帝国的强大。
“下一步？”他没有回头，“下一步，不在这里了。”
……
第二天，张西范没有去公司。
他陪着自己七岁的儿子，待在家里那间专门为孩子打造的“探索室”里。
房间的穹顶，是一块完整的超清显示屏，此刻正模拟着浩瀚的宇宙星图。无数星辰在缓缓运行，数据流在星图边缘无声地滚动。
“爸爸，你看，这是我们最新的‘祝融’号火星探测器传回的数据模型。它的能源转化率，比NASA的又提高了三个百分点。”
孩子仰着头，小脸上满是兴奋，他熟练地在控制台上操作着，将一颗红色的星球放大。
张西范走过去，把手放在儿子的肩上。
“我们的目标，仅仅是这颗红色的星球吗？”
孩子愣了一下，转过头。
“老师说，下一步是载人登陆，建立火星基地。”
张西范笑了笑，他指着那片无垠的黑暗，黑暗中还有无数闪烁的光点。
“记住，我们不只要征服眼前的山峰，更要看到那山峰之外，究竟还有什么。”
“爸爸要做的，就是把通往那些未知山峰的路，给你铺好。至于你能爬多高，能看到多远的风景，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他的小手里，却把控制台握得更紧了。
父子俩正说着，门被推开了。
一身素雅长裙的张西梅走了进来，她刚从瑞士回来，眉宇间带着一丝风尘，但更多的是一种独特的艺术气质。
“哥。”
“回来了？”张西范迎了上去。
“嗯。画展很顺利。”张西梅从随身携带的一个精致皮箱里，取出一个用黄丝绸包裹的物件，“那位收藏家，非要送你一件礼物。”
“他说，感谢你让他看到了我画里真正的意境。还说，这件东西，本就是何家的旧物，物归原主，理所应当。”
张西范接过那个包裹，入手微沉。
他解开黄色的丝绸，里面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紫檀木盒子，雕工古朴，显然是有些年头了。
打开盒子，里面并非什么金银玉器，而是一方砚台。
砚台的石质普通，只是在砚台的底座，有一个不起眼的暗格。
张西范的手指在上面轻轻一按，暗格弹开。
里面没有预想中的密信或者地图，只有一把小巧的，已经锈迹斑斑的铜钥匙。
还有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泛黄宣纸。
张西梅也凑了过来，好奇地看着。
“这是什么？”
张西范没有回答，他将那张宣纸小心翼翼地展开。
那不是信，而是一份地图。
一份手绘的，老京城的地图。
地图的笔触很粗糙，但方位却极为精准，胡同、院落、街巷，都一一标注。
张西范的视线，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后，定格在了其中一个用朱砂笔圈出来的地方。
那个地方，他太熟悉了。
前门，大院胡同，那个他曾经生活过，也彻底改变了他命运的四合院。
而在那个朱砂圈的旁边，还有一个更小的标记，像是一个箭头，指向了院子里的某个具体位置。
旁边的蝇头小楷写着两个字：鼠巢。
张西梅看不懂，只觉得这地图古里古怪。
“哥，一个破院子，有什么好看的？那位收藏家还说，这钥匙能打开何家留在瑞士银行里的一个保险柜，那里面才是真正的宝藏。”
张西范却把地图重新折好，放回了暗格。
“西梅，你错了。”
“真正的宝藏，从来不在银行里。”
他拿起那把锈迹斑斑的铜钥匙，在指尖轻轻转动。
钥匙冰冷的触感，让他原本平静的思绪，瞬间变得锋利起来。
他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那头传来周海沉稳的声音。
“科长。”
这么多年，周海对他的称呼，从未变过。
“准备一下。”
张西范走到窗边，再一次俯瞰着脚下的帝国版图。
“该回京城了。”
“有些躲在阴沟里的老鼠，也该彻底清扫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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