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玖蹲在他旁边，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鼻尖因为凑近烤箱，沾了点灰，像只刚偷吃完猫粮的猫。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他身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白大褂的下摆沾了点面粉，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有种奇异的温柔，像幅打破次元壁的画——平时在手术台上拯救生命的医生，此刻正蹲在面包店，为一台老烤箱修线路。
“丁子轩，”她的声音很轻，像片羽毛落在水面，“你怎么什么都会？”
丁子轩的动作顿了顿，转过头时，眼底的笑意温柔得能滴出水：“因为想帮你啊。”
三玖的脸颊瞬间红透了，像被他这句话烫过。她低下头，假装整理散落的工具，耳根却红得像要滴血。二乃在身后“啧啧”两声，语气里的调侃藏不住：“听听听听，这‘小狗狗’当得，真是越来越称职了，连修烤箱都会了。”
丁子轩没接话，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缠好最后一圈胶带时，他站起身，拍了拍手：“试试？”
三玖按了下启动键，烤箱发出“嗡”的一声轻响，加热灯重新亮起，暖黄的光线照亮了内部，像颗重新点燃的小太阳。
“好了！”三玖的声音带着点激动的颤抖，像个刚解开难题的孩子，眼睛亮得像被点燃的星火。
“我就说吧，”二乃的声音从收银台后传来，带着点得意的炫耀，“我们家‘小狗狗’可是万能的。”
丁子轩的耳尖更红了，像被夕阳染过的云。他看着三玖雀跃的样子，眼底的疲惫突然就散了，只剩下满满的、被需要的满足感，像刚完成一台成功的手术。
“快把司康放进去吧，”他的声音带着点温柔的催促，“不然要凉了。”
三玖点点头，手脚麻利地把司康放进烤盘，推进烤箱时，动作轻快得像只快乐的蝴蝶。黄油的香气重新弥漫开来，混着丁子轩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像场温柔的重逢，让整个面包店都活了过来。
“丁医生，谢谢你啊，”二乃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温水，语气里的调侃淡了些，眼底却闪过一丝真诚的笑意，“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们真要关门歇业了。”
“不客气。”丁子轩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目光落在三玖忙碌的背影上，像被磁石吸住的铁屑，“应该的。”
三玖把刚出炉的司康装进纸袋，递给小林时，嘴角的笑意藏不住，像颗偷发芽的种子。她转过身，看到丁子轩正对着烤箱发呆，阳光落在他白大褂的纽扣上，闪着细碎的光，像他此刻眼底的温柔。
“丁子轩，”她走过去，踮脚在他耳边轻声说，“谢谢你。”
丁子轩的身体微微一僵，转过头时，眼底的温柔像要溢出来：“说了，应该的。”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带着点只有两人能听懂的宠溺：“毕竟……我是你的‘小狗狗’啊。”
三玖的脸颊瞬间红透了，像被他这句话烫过。她瞪了他一眼，转身往操作台走时，脚步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轻快，像踩在棉花上。
二乃在身后看得直摇头，嘴里念叨着“没眼看没眼看”，嘴角却忍不住扬起浅浅的笑意，像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下午的阳光越来越好，透过玻璃窗，在面包店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烤箱里的司康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丁子轩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三玖忙碌的背影，手里翻着本三玖放在桌上的烘焙书，像个最忠实的顾客。
偶尔有熟客进来，看到穿着白大褂的丁子轩，都会笑着打趣：“丁医生今天不做手术，改行修烤箱啦？”
丁子轩只是笑笑，目光始终没离开过三玖的方向，像被系上了无形的线。
三玖知道，这台烤箱迟早还会坏，丁子轩也不可能次次都刚好有空来修。但此刻看着他安静的侧脸，闻着面包的香气，听着二乃偶尔的调侃，心里的踏实像刚出炉的舒芙蕾，膨胀得满满的。
原来所谓的幸福，从来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烤箱坏了的时候，有人愿意蹲在地上帮你修线路；是面包店忙不过来的时候，有人愿意放下手里的工作，来做你的“万能工具人”；是无论你遇到什么麻烦，总有个人站在你身后，说“别怕，有我”。
这样就很好。
真的，很好。
傍晚关店时，丁子轩主动提出：“我请你们吃饭吧，庆祝烤箱‘重生’。”
“好啊！”二乃举双手赞成，语气带着点看热闹的兴奋，“我要吃那家最贵的日料，让你这只‘小狗狗’大出血！”
三玖的脸颊红了红，却没反对，只是看着丁子轩眼底的笑意，像看到了整个春天。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幅流动的画。面包店的风铃在晚风中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为这平凡又温暖的一天，唱首温柔的歌。
真好。
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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