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的晨雾如海浪般翻涌，王海站在锈蚀的铁塔下，望着脚下若隐若现的军事基地。这座废弃的气象站位于海拔一千二百米的孤峰上，只有一条年久失修的盘山公路相通，是绝佳的观测点兼避难所。
"东侧围墙有三处哨塔，"他对着微型录音设备低语，"主建筑群地下有明显的机械震动，估计是'零号病人'的关押区。北面停机坪有两架黑鹰直升机，西侧..."
"王哥！"小杰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无人机出动了！正朝你那边飞！"
王海立刻缩回气象站内。几秒钟后，一架军用无人机呼啸而过，机腹的扫描仪闪烁着绿光。这种新型号他没见过，机身涂着马科斯团队的标志——一个被闪电贯穿的DNA双螺旋。
"看到了，"他压低声音，"不是普通侦查型，可能搭载了生物信号探测器。"
"启动屏蔽吗？"小杰问。
"再等等，别暴露我们的反制能力。"
王海贴着墙壁移动，来到气象站西侧的观测台。这里原本安装着风速仪，现在被小杰改装成了信号拦截站。一台用末日世界零件拼凑的设备正在嗡嗡运转，记录着军方所有通讯频段。
无人机盘旋了约十分钟，突然转向东北方飞去。王海松了口气，继续检查新家的防御布置。这座三层楼的气象站比狩猎小屋宽敞许多，但年久失修，他们花了三天时间才勉强加固完毕。
一楼是生活区和医疗站；二楼改造成实验室和武器库；三楼则是观测台和通讯中心。最宝贵的是地下室，混凝土结构完好，被他们改造成了电磁屏蔽室，用于进行最敏感的抗体实验。
"无人机走了，"艾琳娜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但我监测到异常生物信号扫描，他们在找'钥匙'携带者。"
王海下楼，发现她正盯着频谱分析仪。屏幕上一个明显的脉冲波反复扫过山区，频率与王海手臂的纹路共振点惊人地接近。
"马科斯升级了搜索方式，"艾琳娜推了推眼镜，"这种扫描能覆盖方圆二十公里，精度足以定位单个携带者。"
小杰从设备堆里抬起头，脸上沾着机油："好消息是我改进了屏蔽器！现在能把你和艾琳娜的信号伪装成背景辐射。"
他骄傲地展示一个饭盒大小的装置，里面密密麻麻塞满了电路板和电磁矿石。王海记得三天前这还是台报废的收音机，现在已经被改造成了精密仪器。
"干得好，"王海揉揉男孩的头发，"但长期躲藏不是办法。我们需要更多情报，特别是关于'零号病人'的。"
艾琳娜调出一张模糊的卫星照片："军事基地地下有三层，根据能源消耗模式分析，'零号病人'应该被关押在B2区。问题是..."她放大图像，"这里戒备森严，常规方法根本无法接近。"
王海思索片刻："先从外围入手。小杰，能黑进他们的后勤系统吗？"
"试过了，"男孩撇撇嘴，"军方网络是物理隔离的，除非能接触到内部终端..."
"垃圾车，"王海突然说，"所有基地都会产生垃圾，而垃圾处理往往是安全链条中最弱的一环。"
艾琳娜立刻调出基地外围的监控画面。果然，每天早上七点，一辆民用垃圾车会进入基地侧门，停留约十五分钟后离开。
"明天开始监视这辆车，"王海决定，"找出它的路线和停靠点。现在，我需要回末日世界一趟，带些物资回来。"
小杰递给他一张清单："老周答应给的电磁矿石和武器零件，还有小雨说要提供的'钥匙'研究资料。"
"小心点，"艾琳娜提醒，"上次你说净化者也在监控穿梭信号。"
王海点点头，戴上小杰最新改良的屏蔽护臂。这次不仅在右臂，左臂也加了防护——自从透明化症状开始向肩膀蔓延，他们不敢掉以轻心。
穿梭过程比往常费力，像是穿过一层粘稠的胶质。蓝光散去后，王海出现在图书馆据点的密室，立刻感到不对劲——这里太安静了。
他悄悄推开门缝，走廊上昏暗的应急灯闪烁，空无一人。墙壁上有新鲜的弹痕，角落里散落着医疗废料。据点显然经历了战斗，但既没有尸体也没有伤员，像是被匆忙撤离了。
"老周？小雨？"王海压低声音呼唤，脉冲手枪随时准备射击。
没有回应。他谨慎地向中央大厅移动，突然听到微弱的电子音。循声找去，发现是老周常用的通讯器，被故意留在桌上，屏幕闪烁着一行字：
"北区地铁维修通道，密码蓝月。小心尾巴。"
王海立刻销毁通讯器，沿着记忆中最隐蔽的路线向北区移动。街道比往常更加破败，几处建筑有新近爆炸的痕迹。奇怪的是，没有看到任何幸存者或净化者的踪影，仿佛整座城市被清空了。
北区地铁站入口被瓦砾半掩，王海小心搬开几块水泥板，露出向下的阶梯。黑暗中，他的右臂开始隐隐发光，正好提供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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