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尔朱荣派大都督尖山人侯渊到蓟州讨伐韩楼,给他配备的士兵很少,骑兵只有七百。有人对此表示疑惑,尔朱荣说:“侯渊能根据情况灵活应变,这是他的长处;要是让他统领大批人马,未必能发挥作用。现在用这些兵力去攻打韩楼,一定能取胜。”侯渊于是大造声势,准备了很多物资,亲自率领几百骑兵深入韩楼的地盘。在距离蓟州一百多里的地方,遇到贼帅陈周率领的一万多步兵和骑兵,侯渊潜伏起来,从背后突袭,把他们打得大败,俘虏了五千多人。不久后,侯渊把马匹和兵器还给这些俘虏,放他们回城,身边的人劝阻说:“既然已经俘虏了这么多敌人,为什么又给他们装备放他们回去呢?”侯渊说:“我们兵力少,不能跟他们硬拼,必须用奇计来离间他们,才能取胜。”
侯渊估计那些俘虏已经回城,就率领骑兵趁夜前进,天快亮的时候,来到蓟州城门下敲门。韩楼果然怀疑那些投降的士兵是侯渊的内应,于是逃走;侯渊追击并抓住了他,幽州就此平定。北魏任命侯渊为平州刺史,镇守范阳。
在此之前,北魏派征东将军刘灵助兼任尚书仆射,到濮阳顿丘慰问安抚幽州的流民,刘灵助就率领流民往北返回,和侯渊一起消灭了韩楼;之后就让刘灵助管理幽州事务,加封车骑将军,又让他担任幽、平、营、安四州的行台。万俟丑奴攻打北魏的东秦州,把它攻克了,杀死了刺史高子朗。
冬季,十月己酉日,梁武帝又举办四部无遮大会,道人和俗人一共有五万多人参加。大会结束后,梁武帝乘坐金略车回宫,来到太极殿,宣布大赦天下,更改年号。
北魏任命前司空萧赞为司徒。
十一月己卯日,就德兴向北魏请求投降,营州平定。
丙午日,北魏任命城阳王元徽为太保,丹杨王萧赞为太尉,雍州刺史长孙稚为司徒。
十二月辛亥日,兖州刺史张景邕、荆州刺史李灵起、雄信将军萧进明反叛,投降北魏。
任命陈庆之为北兖州刺史。有个妖贼叫僧强,自称天子,土豪蔡伯龙起兵响应他,聚集了三万人,攻陷了北徐州;陈庆之前去讨伐,把他们斩杀。
北魏任命岐州刺史王罴管理南秦州事务。王罴诱捕了州境内的一群盗贼,把他们全部杀掉。
【内核解读】
中大通元年(公元529年)末:秩序重建的幻梦与乱世惯性的延续
元颢败亡、孝庄帝复位后的北魏,并未迎来期待中的稳定。尔朱荣的权势达到顶峰,却未能填补河阴之变留下的权力真空;梁朝的“无遮大会”看似鼎盛,实则暴露了统治者的避世心态。这段历史中,无论是北魏的“制度修补”还是梁朝的“文化虚饰”,都难以阻挡乱世的惯性——权力的游戏仍在继续,而普通人的命运,不过是这场游戏中随时可弃的棋子。
北魏的“虚假稳定”:尔朱荣专权与制度自救的困境
孝庄帝重返洛阳后的一系列举措,试图营造“秩序恢复”的假象:杨津“扫洒宫庭、封闭府库”的迎驾仪式,象征着官僚体系的暂时回归;对尔朱荣“增封至二十万户”、加“天柱大将军”的极致封赏,彰显着对军阀的妥协;追夺元颢所授爵赏,则是为了重建朝廷权威。但这些表面文章,掩盖不了北魏统治的深层危机。
尔朱荣的“隐性篡权”是最大隐患。他虽未直接称帝,却通过以下手段掌控全局:
--军事垄断:以尔朱兆为车骑大将军,将北来军士“加五级”,用利益捆绑军队;派侯渊平定韩楼,展现对地方的控制力;
--人事控制:安插亲信于关键岗位(如元天穆为太宰、城阳王徽为大司马),朝廷要职“悉用其腹心”;
--暴力威慑:河阴之变的阴影仍在,洛阳士族敢怒不敢言,连孝庄帝都需对其“誓言无复贰心”。
北魏的“制度自救”则显得苍白无力。高道穆推动的“改铸永安五铢钱”,试图解决“细钱泛滥、米斗千钱”的经济危机,其思路(“铸大钱以绝私铸之利”)具有合理性,但在中央权威丧失的背景下,难以在地方推行。杨侃“听民与官并铸”的建议,更可能加剧货币混乱——当朝廷失去对经济的掌控力,任何制度设计都只是纸上谈兵。
值得玩味的是高道穆“击破寿阳公主车驾”的事件。孝庄帝“卿所行者公事,岂可以私责之”的表态,看似维护法纪,实则是对“尔朱荣体系”的无奈——他只能在无关痛痒的“执法案例”中彰显存在感,却无力触碰真正的权力核心。这种“象征性清明”,恰是北魏衰亡的隐喻。
梁朝的“自我陶醉”:宗教狂欢与北伐幻想的破灭
梁武帝在同泰寺举办的“四部无遮大会”,是南朝政治的荒诞缩影。这位皇帝“释御服、持法衣”,以“皇帝菩萨”自居,用“钱一亿万赎身”的闹剧,将国家仪式转化为个人宗教表演。五万道俗参与的盛会,耗费无数财力,却对解决南北对峙、民生疾苦毫无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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