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戌日,周主宣布大赦天下,废除北齐的制度,还对北齐的文武官员以礼相待。
当初,邺城的伊娄谦出使北齐,他的参军高遵却把北周的机密情报泄露给了北齐,北齐就把伊娄谦扣留在晋阳。周主攻下晋阳后,把伊娄谦召来,好好安慰了他一番。还把高遵抓起来交给伊娄谦,让他随便处置,好报这个仇。伊娄谦赶紧磕头,请求赦免高遵。周主说:“你可以召集大家往他脸上吐口水,让他知道羞愧。”伊娄谦说:“高遵犯下这样的罪,可不是吐口水就能惩罚的。”周主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就没再追究。伊娄谦还是像以前一样对待高遵。
司马光说:奖赏有功的人,惩罚有罪的人,这是君主的职责。高遵奉命出使别的国家,却泄露重大机密,这就是个叛徒。周高祖不亲自处死他,却把他交给伊娄谦,让伊娄谦去报仇,这就失去了为政和刑罚的准则。孔子说过,如果用恩德去报答怨恨,那用什么来报答恩德呢?像伊娄谦这样,应该推辞不接受,把高遵交给有关部门,按照法律来处置。可他却请求赦免高遵,来成就自己的美名,虽然看起来挺好,但这不符合公义啊。
齐主下令设立重赏来招募战士,可到最后也没拿出东西来。广宁王高孝珩提议说:“让任城王高湝带领幽州的军队从土门出发,扬言要进攻并州;独孤永业带领洛州的军队进入潼关,扬言要进攻长安;我请求带领京畿的军队从滏口出发,大张旗鼓地去迎战。敌人听说咱们南北都有军队,肯定会吓得逃跑溃散。”他还请求拿出宫里的人和珍宝来赏赐将士,齐主听了很不高兴。斛律孝卿建议齐主亲自去慰问将士,还给他写好了演讲稿,并且说:“您演讲的时候,应该慷慨激昂,声泪俱下,这样才能打动人心。”齐主出去面对将士的时候,刚要开口,却把演讲稿忘得一干二净,结果突然大笑起来,他身边的人也跟着笑。将士们一看,气坏了,说:“皇上自己都这样,我们还着急啥!”大家一下子都没了战斗的心思。
于是,从大丞相往下,太宰、三师、大司马、大将军、三公等官职,都增加人数来授予,有的职位授给三个人,有的授给四个人,多得数都数不清。
朔州行台仆射高劢带兵护送太后和太子,从土门道回邺城。当时有个宦官仪同三司叫苟子溢,仗着自己受宠,肆意放纵残暴,在民间看到鸡和猪,就放鹰犬去咬来吃。高劢把他抓起来示众,要砍他的头,太后出来求情,才把他给放了。有人对高劢说:“苟子溢这种人,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的祸福,你就不担心有后患吗?”高劢把袖子一挽,说:“现在西边的敌人已经占领了并州,那些高官大多都背叛逃跑了,就是因为这些人把朝廷搞得乌烟瘴气。要是今天能把他杀了,就算明天我被处死,也没什么可遗憾的!”这高劢是高岳的儿子。甲子日,齐太后回到邺城。
丙寅日,周主把从齐国宫里搜出来的珍宝、服饰、玩物,还有两千宫女,都拿来赏赐给将士们,还根据大家立功的情况,分别给他们加官进爵。周主问高延宗攻打邺城的策略,高延宗推辞说:“这可不是我这个亡国之臣能考虑的事儿。”周主非要问,高延宗才说:“如果是任城王镇守邺城,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是现在的齐主自己守城,陛下您可以兵不血刃就拿下邺城。”癸酉日,周军向邺城进发,周主命令齐王宇文宪在前面开路,任命上柱国陈王宇文纯为并州总管。
齐主带着大臣们进入朱雀门,给大家赐酒食,询问抵御北周的策略,结果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齐主都不知道该听谁的了。这时候,大家心里都特别害怕,根本没有战斗的心思,朝廷里的官员出城投降北周的,白天晚上接连不断。高劢说:“现在背叛的大多是那些达官贵人,士兵们还没有离心。咱们可以把五品以上官员的家属都抓起来,安置在三台,然后威胁他们去战斗,如果不胜利,就把三台烧了。这些人肯定会顾惜自己的妻子儿女,一定会拼死作战。而且咱们的军队接连战败,敌人也轻视咱们,现在背水一战,肯定能打败他们。”齐主却没有采纳这个建议。
有个看风水的人说,国家要有变革。齐主就把尚书令高元海等人叫来商量,决定按照天统年间的旧例,把皇位传给皇太子。
【内核解读】
这段史书记载了北齐末年与北周的晋阳之战及前后的政治乱象,字里行间尽显王朝崩塌前的荒诞与悲壮,其中可解读的历史教训与人性百态令人深思。
北齐的“自毁式”溃败:从内部崩塌的王朝
北齐的灭亡,从来不是单纯的军事失利,而是系统性的内部溃烂。
齐后主高纬的昏庸堪称“教科书级”:当安德王延宗在晋阳称帝抗周时,他竟说出“宁使周得并州,不欲安德得之”的话——为了皇权私利,宁可将国土拱手让给敌国,也不容宗室挽救危局。这种“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的心态,暴露了北齐皇族的极端自私与短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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