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郡主府书房,晨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白若雪刚推开房门,就看见穿虎头袄的小雪球趴在案上,手里举着本话本,看得眼睛发直——封面上印着《江湖盗墓记》,画着个戴斗笠的人影,正从土里挖金元宝。
"娘亲!"小姑娘突然蹦起来,话本"啪"地掉在地上,"我要去盗墓!挖宝藏!"
白若雪捡起话本,随手翻了两页,上面写着"深夜掘地三尺,得黄金百两",差点没笑出声。她蹲下来,捏了捏女儿的脸蛋:"盗墓是犯法的,要被抓去关牢的。"
"那宁王伯伯怎么没被抓?"小雪球眨巴着圆眼睛,昨天她去天牢送红薯,听见宁王跟狱卒吹牛,说自己当年"挖过皇帝的祖坟"(其实是偷过御花园的石榴)。
白若雪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是你宁王伯伯吹牛......"她突然眼睛一亮,往女儿兜里塞了个小铲子,"不过呢,我们可以去挖'红薯宝藏'——比黄金还值钱。"
辰时的柴房,白若雪正给小雪球"装备"盗墓工具。她把个破斗笠往女儿头上一扣,斗笠太大,遮住了眼睛;又递过去个竹篮子,上面贴了张歪歪扭扭的"藏宝匣"三个字。
"记住了,"前郡主拿着个锄头当"洛阳铲",红绸裙扫过堆在墙角的红薯秧,"我们是去挖'大地爷爷的宝藏',要轻手轻脚,不能惊动他老人家。"
小雪球踮着脚,把小铲子别在腰上,奶声奶气地应:"知道了!像偷爹的兵符那样轻!"
红缨举着个食盒跑进来,飞镖在指尖转得像小陀螺:"郡主,您真带小郡主去啊?要是被将军知道了......"
"知道了正好让他来帮忙扛红薯。"白若雪往食盒里塞了两串糖葫芦,"告诉他,我们去田里考察'新商机'——保证他立刻骑马赶来。"
果然,刚走到府门口,就见南宫翎穿着常服追出来,玄色衣袍被风吹得猎猎响:"白若雪!你带女儿去做什么?"
"挖宝藏。"白若雪往他手里塞了把锄头,"将军要不要一起?挖到的宝藏分你一半。"
南宫翎看着女儿头上的破斗笠和腰间的小铲子,突然觉得额头的青筋在跳——这娘俩,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巳时的自家田里,红薯藤爬得满地都是,绿油油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着光。白若雪指着一块土松动的地方,对小雪球说:"看,这里有宝藏的气息。"
"真的吗?"小姑娘的眼睛亮得像两颗黑葡萄,举起小铲子就往地上刨,斗笠滑到脖子上也顾不上扶。
南宫翎站在田埂上,抱着胳膊看她们娘俩"盗墓"。他刚巡营回来,盔甲还没卸就被拽来了,此刻看着白若雪指挥女儿挖红薯,突然低笑出声——这哪是盗墓,分明是秋收现场。
"娘亲!有了!"小雪球突然喊,小铲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用手扒开泥土,露出个红通通的红薯,圆滚滚的像个小元宝,"是红薯宝藏!"
"真棒!"白若雪蹲下来,帮她把红薯挖出来,往竹篮子里一放,"这可是大地爷爷给我们的宝贝,能烤能煮,还能卖钱——比黄金实用多了。"
小雪球举着红薯,突然往南宫翎面前跑:"爹!你看!我们挖到宝藏了!"
南宫翎接过红薯,指尖触到带着泥土的温热,突然觉得这"宝藏"比兵符还让人踏实。他弯腰捡起女儿的小铲子:"爹帮你挖,挖个最大的。"
午时的田埂上,竹篮子已经装满了红薯,红通通的堆成小山。小雪球盘腿坐在地上,把红薯摆成一圈,手里举着根糖葫芦杆当"法杖",闭着眼睛念念有词:
"变变变!红薯变黄金!变变变!红薯变珍珠!"
白若雪靠在南宫翎怀里,笑得直发抖:"你女儿这是跟谁学的?还会开光了。"
"上次去相国寺,看见老和尚给佛珠开光。"南宫翎搂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回来就学着给她的糖人开光,说能变更大的糖人。"
小雪球念完咒语,睁开眼睛一看,红薯还是红薯,顿时瘪起了嘴:"怎么没变?"
白若雪走过去,拿起个红薯往她手里塞:"因为你念错咒语了。"她对着红薯吹了口气,"应该说'变变变!红薯变烤红薯!'——这样才灵。"
"真的?"小雪球举着红薯跑向旁边的火堆(南宫翎刚搭的),"那我要变十个烤红薯!"
南宫翎看着女儿的背影,突然对白若雪说:"其实......她刚才念咒语的时候,我还真有点期待。"
"期待红薯变黄金?"白若雪挑眉。
"期待她开心。"南宫翎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只要她开心,红薯变石头我都信。"
未时的郡主府门口,小雪球把挖来的红薯摆在门板上,旁边立着块木牌,用朱砂写着:「大地爷爷的宝藏——红薯开光版,一文钱一个」。
路过的百姓看得直乐。卖菜的张婶拎着篮子凑过来:"小郡主,你这红薯开过光,吃了能成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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