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左侧突然传来断喝。
一枚透骨钉擦着南宫烬耳际钉入树干,震得枝叶簌簌坠落。
他旋身踢断一根枯枝砸向声源,却见二十步外的杀手群突然分开,一道黑影如夜枭般掠来——那人身形比寻常杀手矮半寸,足尖点地时不带半分声响,腰间悬着七柄短刃,刀鞘上缠着褪色的红绳。
"鬼面七杀!"南宫烬倒抽一口冷气。
他曾在南疆见过七杀的尸首,三个月前还亲手给其中两人验过毒,可眼前这人的身法...他不及细想,反手抽出腰间短刃迎上,刀刃相击迸出火星。
鬼面杀手的第七柄短刃擦着他左肩划过,布料撕裂声混着血肉翻卷的闷响,疼得他几乎握不住刀。
"好狠的'锁喉式'。"南宫烬踉跄后退两步,后背撞上粗糙的树干。
他这才看清对方脸上的青铜鬼面——眼洞处嵌着两颗血玉,正是江湖传闻中"见血封喉"的鬼无面。
三年前鬼面七杀覆灭时,鬼无面的尸体被挂在城门示众七日,如今却活生生站在这里,难道...
"九幽门何时和鬼面七杀勾搭上了?"他故意冷笑,指尖悄悄摸向袖中最后三枚"七日散"。
鬼无面却不接话,七柄短刃在掌心转了个花,刀刃上的寒光映得他眼底发疼:"沈烬的烬火快压不住了,楚昭的玉佩也快到手了——你说,你这护花使者,是先去救你的小阿烬,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命?"
南宫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能听见地宫方向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那是沈烬用来镇火的冰魄盏碎了;还能听见金属刮擦的刺耳声,该是楚昭的玄铁剑出鞘了。
可他此刻被鬼无面缠住,连退三步都难,更别说突围去援。
"哥哥,发什么呆?"
鬼无面的声音突然变了。
沙哑的公鸭嗓褪尽,竟透出几分少年的清冽。
南宫烬的短刃"当啷"坠地——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是十四岁那年,他在毒谷里饿了三天,蹲在溪边啃野果时,身后传来的那声"哥哥"。
"你...你不是鬼无面。"他喉结滚动,伸手去扯对方的鬼面。
鬼无面却不躲不闪,任他指尖扣住青铜边缘,轻轻一掀——
月光穿破雾霭,正照在那张脸上。
眉骨、眼尾、连唇角的小痣,都和南宫烬镜中模样分毫不差。
"多年不见,哥哥,"对面的人笑了,血玉眼洞后的瞳孔泛着幽蓝,"你还记得当年是谁把你丢进毒谷的吗?"
南宫烬的指尖在发抖。
他想起七岁那年,暴雨夜的丞相府后院,奶娘抱着他翻墙时,怀里的小包袱突然坠地——里面裹着个皱巴巴的婴孩,和他有一模一样的月牙胎记。
"你是..."
"我是南宫珏。"对方的短刃抵住他心口,"当年丞相为了换林夫人的嫡子之位,把我和你掉了包。
你被扔去毒谷喂蛇,我却在相府当小少爷——哥哥,你说,这公平么?"
地宫方向传来一声清越的凤鸣。
是沈烬的烬火冲破了引火粉的束缚,金红火焰照亮整片山林。
南宫烬望着那团火光,又望着眼前这张与自己相似的脸,喉咙发紧:"阿烬还在等我..."
"她等不到了。"南宫珏的短刃又推进半寸,"等我取了她的烬火,再取楚昭的龙玺,林怀远那老东西的权位...就是我的了。"
南宫烬突然笑了。
他望着南宫珏耳后那颗和自己一样的朱砂痣,反手扣住对方手腕的脉门:"你忘了?
毒谷里的蛇,最认血脉。"
他张开嘴,将最后一枚"七日散"吐在掌心。
那是用毒谷蝮蛇的毒腺炼的,专克南宫家的血脉——包括他自己。
"要同归于尽?"南宫珏瞳孔骤缩,却挣不脱他的钳制。
"阿烬的命,比我这条烂命金贵。"南宫烬将毒药按进两人交握的掌心,"就算只能多撑半柱香..."
地宫里,沈烬的指尖燃起金红火焰。
她望着跪在命轮前的楚昭,腕间的红痕已爬到手肘。
忽然,她顿住动作——远处传来熟悉的毒香,是南宫烬的"七日散"。
"昭哥哥,"她转身抓住楚昭的手,"阿烬可能要食言了。"
楚昭握住她发烫的手腕,玄铁剑在掌心凝出寒霜:"我陪你。"
祖陵外的山林里,南宫烬望着逐渐麻木的手臂,又望向地宫方向的金芒。
他想起沈烬昨夜说的"护院",想起她摸着火痕时的雪样声音,忽然轻声道:"阿烬,这次...换我护你。"
南宫珏的短刃"当"地坠地。
他望着逐渐发黑的手臂,终于露出惊恐之色:"你疯了!"
"我没疯。"南宫烬扯下腰间的玉瓶,将最后半瓶金疮药撒在后背的伤口上,"但有人,该付出代价了。"
他踩着南宫珏的手腕跃上树顶,望着地宫方向的火光,露出染血的虎牙。
血符的火焰还在蔓延,焚心咒的灼痛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可他知道——
沈烬的烬火,该烧得更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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