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俊发泄完毕,似乎舒畅了一些,但眼底深处,那抹焦躁与猜疑,却愈发浓重。
他转身走向后殿,扔下一句,冰冷的话。
“告诉可足浑皇后,朕今晚去她那里用膳。让她…好好准备。”
第二幕:椒房计
后宫皇后的“椒房殿”,与外朝承光殿的肃杀不同,这里温暖如春。
弥漫着一种甜腻的、混合着名贵香料,和淡淡药草味的奇异香气。
装饰极尽华丽,却总在不经意间,透出一丝诡异。
比如悬挂的并非书画,而是某些经过处理的、色彩斑斓的猛禽羽毛或兽骨雕刻。
燕皇后可足浑氏,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绝色美人。
但眉宇间却有一股,凌厉的英气和深藏的野心。
她出身鲜卑贵族,母族势力强大,为人果决狠辣,权力欲极强。
此刻她正对着一面铜镜,由心腹侍女小心翼翼地,为她簪上一支造型奇特的凤钗。
那凤钗并非金玉所制,而是用一种幽黑的金属打造,凤喙尖锐,隐隐泛着蓝光。
“陛下今晚要来?”可足浑氏对着镜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来,前线的不顺,让我们的皇帝陛下,很是心烦意乱啊。”
一名低眉顺眼的老宦官,跪在一旁,低声将承光殿发生的事,详细禀报了一遍。
包括慕容俊对慕容恪的,斥责和威胁。
“哦?让他归还姓氏?”可足浑氏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和嘲弄。
“陛下这话,倒是说得狠绝。只是,逼得太急,就不怕把那头老虎,逼反了吗?”
“慕容恪…可不是什么,温顺的绵羊。”
她轻轻抚摸着,凤钗冰冷的翅膀:“不过,陛下既然开了口…”
“本宫这个做皇后的,自然要替陛下分忧,再加一把火才是。”
她挥退侍女,只留下那老宦官。
“你说,慕容恪在邺城,最担心什么?”她像是在问宦官,又像是在自问。
“自然是…城池坚固,冉闵悍勇,久攻不下。”宦官小心翼翼地回答。
“那是明面上的。”可足浑氏冷笑,“他最担心的,是后院起火。”
“是龙城里有人…拖他的后腿,或者,在他背后捅刀子。”
她站起身,走到一个鎏金兽首香炉前,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盒。
打开后,里面是少许暗红色的粉末,她将其轻轻弹入香炉中。
炉内的香气,顿时变得更加浓郁,也更加…令人心神不宁。
“听说,慕容恪麾下,有几员汉人出身的将领,作战颇为勇猛?”
“还听说,慕容恪对他们…颇为倚重?”
她慢条斯理地说着,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
“这要是传出去,说慕容恪重用汉人,轻慢鲜卑子弟…”
“甚至…有心以汉制胡,这军心,还会那么稳吗?”
老宦官的头,垂得更低,不敢接话。
“再去散些流言。”可足浑氏的声音,变得冰冷。
“就说陛下之所以严旨催战,是因为收到密报,有人暗中与邺城内的冉闵联络。”
“欲养寇自重…至于这人是谁,让他们猜去。”
她这招极其恶毒,不仅要离间,慕容恪和军中鲜卑将领的关系。
还要直接污蔑其忠诚,在慕容俊本就深重的猜忌心上,再狠狠浇上一勺热油。
“还有,”她转身,从妆奁深处,取出一个更小的、密封的瓷瓶。
“想办法,把这东西,混入下次送往邺城大营的,‘御赐’酒浆之中。”
“不必多,只需…足够让某些人,缠绵病榻一段时间即可。”
“记住,要挑那些…最可能被流言影响,又脾气暴躁的鲜卑将领。”
瓷瓶里装的,自然是某种,难以察觉的慢性毒药。
她要的不是,立刻毒死谁,而是要制造混乱。
削弱慕容恪,对军队的绝对控制,让他内外交困。
老宦官颤抖着接过瓷瓶,如同接过一块,烧红的烙铁。
“放心,做干净点。”可足浑氏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温柔,眼神却冰冷刺骨。
“做好了,你就是龙城的大功臣。做不好…你知道下场。”
老宦官,连滚带爬地退下。
可足浑氏再次看向,镜中的自己,抚摸着那支淬毒的凤钗,喃喃自语。
“慕容恪…你可别怪本宫心狠。要怪,就怪你功劳太大。”
“威望又太高,又偏偏…流着那低贱的汉人血。”
“这大燕的天下,将来只能是我儿子的。任何可能挡路的人,都得…死。”
她的野心,早已超越了皇后之位。她要为自己的儿子,扫清一切障碍。
而战功赫赫、又拥有汉人血统的慕容恪,无疑是最大的,潜在威胁之一。
前方的僵局,正好给了她,下手的机会。
第三幕:霜满营
邺城外围,燕军连营数十里,旌旗蔽日,刁斗传警,一派肃杀景象。
然而,与一个月前,刚围城时的锐气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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