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军队毫无纪律可言,苻生本人沉浸在他的狂想中,对军纪置若罔闻且纵容。
而那些本就,怨气冲天的士兵,尤其是被强征来的新兵,和本就桀骜的胡骑。
将所有的恐惧和愤怒,都发泄在了,沿途的无辜百姓身上。
大军所过之处,如同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征粮”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抢劫。兵士们冲入村庄,踹开农户的家门。
不仅抢走,最后一点口粮和种粮,连锅碗瓢盆、稍微值钱点的东西,都不放过。
稍有反抗,便是刀剑相加,整个村庄,被付之一炬。
“征夫”变成了抓奴,许多队伍中的辅兵,不堪虐待逃亡。
军官们便就地抓捕,青壮男子充数,用绳索串起来,驱赶着前行,如同押送囚犯。
那些被苻生“寄予厚望”的匈奴、羌人骑兵,更是变本加厉。
他们本就对前秦,缺乏归属感,此时更是放开了手脚,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村庄被焚,女子被掳,男子被杀戮,孩童在路边啼哭…人间惨剧,一幕幕上演。
一座名为“泾阳”的县城,试图紧闭城门,拒绝这支如同匪帮的军队入城“补给”。
带队的一名氐族将领,在苻生的默许下,竟下令攻城!
简陋的云梯架起,进攻的是那些,被强征来的、手持木棍的农民。
被驱赶着,第一批冲向城墙,如同被推向刀山的肉盾。
城头上,乡勇和百姓,绝望地用砖石、滚木抵抗。
小小的县城,如何能抵挡数万大军?不到半日,城门被攻破。
军队涌入城内,开始了疯狂的,屠杀和洗劫。
哭喊声、求饶声、狂笑声、兵刃入肉声…响彻云霄。
县令一家,被吊死在城楼上,富户被抄家,普通百姓也难逃毒手。
整座县城,化为一片血海焦土,消息传开,关中震动。
沿途所有的城池村落,闻风丧胆,百姓们要么弃家而逃,躲入深山老林。
要么紧锁城门,堆砌障碍,做拼死一搏的准备。
他们对所谓的“王师”彻底绝望,仇恨的种子,深深埋下。
许多地方,甚至袭击了,小股落单的秦军士兵,尽管这往往招致,更残酷的报复。
军队的后勤,很快就陷入了,更大的困境。
抢来的粮草消耗极快,且因为混乱的管理和贪污,根本无法有效分配到士兵手中。
饥饿开始蔓延,士兵们为了争抢食物而斗殴。
甚至易子而食的惨剧,也开始在军营阴暗的角落里发生。
疾病也随之而来,缺医少药,每天都有尸体,被随意抛弃在路旁。
这支庞大的军队,尚未看到敌人的影子。
就已经因为自身的疯狂和腐败,而变得千疮百孔,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它不像是一支,去征服的军队,更像是一股,移动的灾难源。
一路自我消耗,一路散播,死亡和仇恨。
第三幕:胡骑谋
大军行至,洛水之畔,暂时扎营休整。
或者说,是不得不停下来,因为混乱和饥饿,已经让军队难以前行。
夜幕降临,连绵数十里的营盘,灯火稀疏,如同鬼火。
更多的是黑暗中,传来的呻吟、哭泣和压抑的争吵。
在营地边缘,一片相对独立的区域,羌人首领姚苌的营帐中,灯火通明。
姚苌年约四旬,面容精悍,眼神中带着羌人特有的桀骜,和历经风霜的狡猾。
他此刻正与几名心腹族弟和将领密议,面前摆着简陋的酒肉,但无人有心思享用。
“兄长,这仗没法打了!”一名年轻的羌将愤愤道。
“苻生根本就是个疯子!他把我们当炮灰!”
“你看看这一路,死的、跑的,比打仗死的还多!”
“再跟着他走下去,我们姚羌这点家底,非要全部葬送在河北不可!”
另一人接口道:“是啊首领!军中缺粮,兵无战心。”
“慕容恪是什么人?那是鲜卑战神!就凭我们现在这乌合之众,去攻打龙城?”
“简直是送死!苻生自己想找死,何必拉着我们陪葬?”
帐内众人群情激愤,都对现状和前途,感到绝望。
姚苌默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比其他人看得更深。苻生的疯狂和倒行逆施,他早已看在眼里。
这次北征,更让他确信,苻生的末日快到了。
“苻生…气数已尽。”姚苌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冷静。
“他如此折腾,关中根基已毁。你们觉得,长安城里,会没有人有想法吗?”
众人一愣,看向姚苌。
“东海王苻坚,宽厚仁德,素有贤名。其谋主王猛,更有经天纬地之才。”
“他们会坐视,苻生将苻氏基业,彻底败光吗?”
姚苌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我料长安,不久必有大变!”
心腹们面面相觑,眼中露出希望之色,“首领的意思是…”
“我等如今,只需保存实力,静观其变。”姚苌压低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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