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叉着腰，气势汹汹，仿佛刚才吓得脸色发白的不是她。
郑天霸被佟湘玉的“拼命”气势唬得一哆嗦，他现在是半点脾气都没有了，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恐惧和破财的肉痛。
他挣扎着，用沙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哀求：“赔…赔！我赔！大佬…大姐…有话好说！要几多…开个价…”
他那只完好的右手哆哆嗦嗦地去摸自己鼓囊囊的钱袋。
“几多？”佟湘玉眼珠一转，精明的光芒闪烁，飞快地心算着，“柜台修复，算你二百两！地砖清洗加修复，一百两！额滴全息屏，最新顶配带弹幕互动加强版，八千两！还有误工费、医药费…”
她掰着手指头，越算越快，“唔…零头给你抹了，凑个整，一万两！现银！金器折价也行！”
“一万两？！”郑天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差点又背过气去。
他在海上抢一年也未必能攒下这么多现银！
这简直是要他的老命！
“掌柜的，公道！”白展堂在一旁帮腔，慢悠悠地补充，“这还没算你吓着这么多人呢，尤其吓着孩子。”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吕青柠和吕青橙。
吕青柠小脸严肃，用清冷的童音总结陈词：“真相只有一个：故意毁坏财物、投放危险物质、非法持械、危害公共安全、寻衅滋事…数罪并罚，掌柜的要一万两，是看在你是初犯、认错态度尚可的份上，打了九九折。”
【青柠小女神！逻辑鬼才！九九折可还行？】
【掌柜的：论砍价，我是专业的！】
【郑天霸：我选择死亡.jpg】
【一万两白银…海龙王变海泥鳅了…】
郑天霸看着眼前这大大小小、一个个“正义凛然”的面孔，再看看悬浮屏上那些飞快滚动的、充满“同情”的弹幕，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
他憋屈得想死，但更想活。
他颤抖着手，忍着割肉般的剧痛，从贴身的钱袋里，又哆哆嗦嗦地摸出几块压箱底的金锭、几颗成色极好的宝石，连同之前掏出的银票一起，堆在地上。
“就…就这些了…全…全副身家了…”他声音哽咽，心如刀绞。
佟湘玉示意李大嘴上前清点。
李大嘴拿着个小算盘噼里啪啦一顿打，点点头：“掌柜的，差不多，折合九千八百多两，差一百多…”
佟湘玉看着郑天霸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还有地上那堆确实掏空了他的财物，陕西腔哼了一声：“算了算了，额心善，当给你个教训！剩下的…拿你身上值钱的抵！”
她目光锐利地扫过郑天霸全身。
郑天霸一哆嗦，下意识捂住脖子上的金链子。
“这条链子，成色还行，抵了！”佟湘玉毫不客气。
郑天霸：“……”
他颤抖着，万分不舍地解下那根粗大的金链子。
“还有，”佟湘玉的目光落在他左手那寒光闪闪的铁钩上，“这凶器！必须没收！留着也是个祸害！”
“这…这…”郑天霸看着自己赖以成名的铁钩，这比割他肉还疼。
“嗯？”龙傲天抱着胳膊，冷冷地哼了一声，宇宙最狂的气场全开。
郑天霸一个激灵，再不敢犹豫，用右手极其笨拙地去解那铁钩的连接卡扣。
铁钩“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失去了铁钩，他左手腕光秃秃的，显得异常脆弱和狼狈。
“行了！”佟湘玉这才满意，示意李大嘴把东西都收好，“展堂，送客！从后门走！莫脏了额滴前厅！”
白展堂应了一声，像拎小鸡一样把瘫软的郑天霸提溜起来，又踢了踢地上三个昏迷的马仔：“起来！别装死！”
那三个家伙在龙傲天的音波停止和公孙不惑解除催眠后，其实已经恢复了些意识，只是浑身剧痛酸软，脑子还像一团浆糊，此刻被白展堂一吓，连滚带爬地挣扎起来，互相搀扶着，如同丧家之犬，跟着同样失魂落魄、左手空荡荡的郑天霸，在白展堂的“押送”下，灰溜溜地往后门走去。
走到后门口，郑天霸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悬浮的、依旧在欢快滚动弹幕的全息屏，又看了看大堂里那群“怪物”，最后目光落在阿楚和晏辰身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恐惧、怨毒、后怕，还有一丝被彻底碾碎自尊的茫然。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狠话找回点场子，但最终还是化为一声带着无尽憋屈和绝望的哀叹，用尽最后力气吼出他那标志性的口头禅，只是再无半分气势，只剩下无尽的悲凉：“顶…顶你个肺啊！！！江湖…江湖唔系咁玩嘎——！！！”
吼声余音袅袅，带着海龙王最后的骄傲消失在关闭的后门外。
大堂里安静了一瞬。
“哗擦！这就完了？”白敬琪还有点没回过神，觉得不够过瘾。
“不然呢？你还想留他吃饭啊？”吕青柠说道。
郭芙蓉松了口气，重新拿起酒杯擦拭：“总算清净了。秀才，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
吕秀才努力回忆：“Oh, my dear… 好像说到…文化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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