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嫔诞下皇子的消息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平静的宫闱里漾开层层涟漪。瑶珈刚从景仁宫回来,卸下沾着晨露的斗篷,就见李德全带着一队侍卫,气势汹汹地堵在承乾宫门口。明黄色的圣旨展开时,卷轴上的金龙仿佛要挣脱纸面,扑向跪在地上的她。
“完颜氏瑶珈,勾结失宠嫔妃,干预后宫,意图不轨。即刻起禁足承乾宫,听候发落!” 李德全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目光扫过殿内的陈设,像在搜寻罪证。
瑶珈的指尖掐进掌心,银甲套深深嵌进肉里。她早料到八阿哥会反扑,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 淑嫔的孩子刚落地,构陷的圣旨就到了,显然是蓄谋已久。
“敢问李总管,” 她的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臣妾何罪之有?可有证据?”
李德全从袖中甩出个锦盒,里面是支银簪,簪头雕刻的并蒂莲歪歪扭扭,正是淑嫔常用的样式。“这是在景仁宫偏殿捡到的,上面还沾着您的香料。”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刻意的嘲讽,“淑嫔娘娘已经招了,说您昨夜强迫她承认腹中胎儿是八阿哥的血脉,否则就……”
“一派胡言!” 春桃气得浑身发抖,刚要辩解就被侍卫按住。
瑶珈的目光落在那支银簪上 —— 簪尾刻着的 “淑” 字被人用利器刮过,边缘粗糙得像块破瓦。她忽然想起昨夜离开时,淑嫔塞给她的那包婴儿的胎发,说是 “留个念想”,此刻想来,那包胎发里定是掺了什么东西。
“既然是淑嫔娘娘招供,” 瑶珈缓缓起身,凤袍的拖尾在金砖地上扫出细碎的声响,“臣妾请求与她当面对质。”
“不必了。”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廊下传来,八阿哥摇着折扇,慢悠悠地走进来。扇面上的 “清风明月” 四个字,在他嘴角的笑意里,变得格外讽刺。“淑嫔刚生产完,身子虚弱,怎能再受惊吓?倒是妹妹,还是想想怎么跟皇上解释,为何你的香料会出现在景仁宫吧。”
他身后跟着的周总管,脸上缠着绷带,显然是在慎刑司受了刑。此刻他看着瑶珈的眼神,像条吐着信子的蛇:“回八阿哥,奴才在御膳房的香料库里,找到了婉嫔娘娘送来的艾草粉,与景仁宫的一模一样。”
瑶珈的心沉到了谷底。艾草粉是她用来化解迷迭香的,此刻竟成了罪证。她忽然明白,这场构陷从寿宴前就开始了 —— 从迷迭香的寿帖,到杏仁酪的毒,再到此刻的银簪与香料,环环相扣,密不透风。
“八阿哥这出戏,唱得可真精彩。” 瑶珈的目光扫过周总管,“只是不知周总管在慎刑司,是不是也这么能编故事?”
周总管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刚要说话就被八阿哥打断:“妹妹还是少说两句吧。皇上正在气头上,若是闹到御前,怕是连完颜将军都保不住你。” 他的折扇轻敲掌心,发出规律的脆响,像在给这场构陷倒计时。
侍卫们开始翻箱倒柜,瓷器碎裂的声音、锦缎撕裂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将承乾宫的宁静撕得粉碎。刘嬷嬷护着那本从宫市淘来的医书,被侍卫推倒在地,额头撞在案角,渗出的血珠滴在泛黄的书页上,像朵凄艳的红梅。
“住手!” 瑶珈厉声喝道,目光落在被侍卫扔进火盆的医书 —— 那里面夹着淑嫔送来的字条,若是烧了,就再也没了翻案的可能。她扑过去抢书,却被侍卫死死按住,火舌舔舐着书页边缘,瞬间卷走了半幅草药图谱。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德妃的声音:“八阿哥在承乾宫,倒是清闲得很。”
德妃扶着宫女的手走进来,凤钗上的珍珠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她瞥了眼满地的狼藉,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皇上让我来看看婉嫔妹妹,倒是没想到,八阿哥比我还急。”
八阿哥的笑容僵在脸上:“姐姐说笑了,本王只是奉旨行事。”
“奉旨?” 德妃从袖中取出个小瓷瓶,里面是些黑色的粉末,“那这个呢?是不是也在奉旨之列?” 她将瓷瓶递给李德全,“这是从周总管的靴底搜出来的,是迷迭香和鹤顶红的混合物,与寿宴上毒害端嫔的杏仁酪,成分一模一样。”
周总管的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不是奴才的!是、是德妃娘娘诬陷奴才!”
“诬陷?” 德妃冷笑一声,转向门外,“带上来。”
两个侍卫押着个小太监走进来,正是淑嫔宫里的小禄子。他脸上带着伤,显然刚受过刑,见到八阿哥,吓得浑身发抖:“是、是周总管逼淑嫔娘娘招供的!他说若是不按他教的说,就、就杀了小皇子……”
八阿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折扇 “啪” 地掉在地上:“你胡说!本王从未……”
“够了!” 康熙的怒喝从殿外传来,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掉落。他走进来时,龙袍的下摆扫过地上的碎瓷片,眼神像淬了冰的刀,直直射向八阿哥,“连刚出生的孩子都利用,你还有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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