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的鎏金匾额被重新漆过,在初夏的阳光下泛着暖光。瑶珈坐在正殿的宝座上,手里捧着那本泛黄的宫规,指尖划过 “妃位掌一宫事宜” 的条款时,殿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 是内务府的刘总管,捧着个紫檀木匣,里面是承乾宫的印信。
“婉妃娘娘,这是承乾宫的掌事印,还有各库房的账册,从今日起,就由您执掌了。” 刘总管的腰弯得像张弓,花白的胡子几乎要碰到金砖地。自纳兰明珠倒台后,内务府的人见了她,比见了德妃还要恭敬。
瑶珈接过印信,玉质的印柄被前任掌事的贵妃盘得温润,上面刻着的 “承乾宫印” 四个字,在光线下透着威严。她忽然想起晋封那日,康熙握着她的手说:“掌宫权易,掌人心难。”
“刘总管,”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把各宫的管事嬷嬷都叫来,本宫有话要说。”
半个时辰后,承乾宫的管事嬷嬷们齐集正殿,青灰色的宫装在殿内排成长列,像片沉默的芦苇。瑶珈的目光扫过她们,落在最末位那个穿着绛色比甲的老嬷嬷身上 —— 那是兰答应的奶娘,兰氏,在承乾宫当差三十多年,仗着资历老,连前任贵妃都让她三分。
“从今日起,” 瑶珈将印信放在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承乾宫的规矩要改改。” 她取出早已写好的条规,让春桃念给众人听,“第一,各库房每旬盘点一次,账实不符者,杖二十;第二,宫人鱼贯而行,不得喧哗,违者罚俸三月;第三,所有宫人,无论资历高低,一律按劳绩定月钱。”
春桃的声音刚落,兰氏就嗤笑一声,从队列里站出来:“娘娘这规矩是不错,只是老奴伺候过三任主子,从没听说过旬旬盘点的,这不是折腾人吗?” 她的银镯子在袖口晃悠,是八阿哥府赏的旧物。
瑶珈的目光落在她的镯子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兰嬷嬷是觉得本宫的规矩不合理?”
“老奴不敢,” 兰氏的头昂得像只斗胜的公鸡,“只是觉得该按祖宗的规矩来。”
“祖宗的规矩,是让你们仗着资历偷懒的吗?” 瑶珈忽然提高声音,案上的印信被震得轻颤,“上月景仁宫的安胎药被换,就是因为库房管理松散!若按本宫的规矩,每旬盘点,怎会出这种事?”
兰氏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却还嘴硬:“那是八阿哥府的人做的,与我们无关……”
“住口!” 瑶珈猛地一拍案,“在本宫的宫里,就没有‘无关’的事!” 她看向刘总管,“兰氏目无主上,撤去她的管事之职,贬去浣衣局搓洗衣物,即刻起行!”
兰氏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扑通跪在地上:“娘娘饶命!老奴再也不敢了!” 她的额头撞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却没能换来丝毫松动。
刘总管使了个眼色,两个小太监立刻上前,架起哭喊的兰氏往外拖。经过门槛时,兰氏的银镯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根断裂的弦。
殿内的嬷嬷们吓得大气不敢出,连呼吸都放轻了。瑶珈看着她们,语气缓和了些:“本宫知道你们中有些人不服,但规矩就是规矩。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按劳绩行事,本宫绝不会亏待你们。” 她顿了顿,“张嬷嬷,你从今日起接管库房,这是钥匙。”
张嬷嬷是刘嬷嬷的远房侄女,做事踏实,接过钥匙时,手微微发颤:“谢娘娘信任,老奴定当尽心竭力。”
接下来的几日,瑶珈雷厉风行地整顿承乾宫。她命人将各库房的物品登记造册,分类存放,连最不起眼的抹布都数得清清楚楚;她规定宫人的作息时间,卯时起,亥时息,无故迟到早退者,一律罚俸;她还在庭院里设了个 “建言箱”,鼓励宫人提出对宫务的看法。
这些举措引来了不少非议。有人说她小题大做,有人说她苛待下人,连德妃都派人来说:“妹妹刚执掌宫权,不必如此严格,免得落人口实。”
瑶珈只是笑了笑,让来人带回一碟张厨子新做的桃花酥:“告诉德妃姐姐,无规矩不成方圆。承乾宫是皇上的脸面,本宫不能让它出任何差错。”
真正的考验在半月后到来。那日瑶珈正在核对账册,张嬷嬷慌慌张张地跑来,手里拿着匹染了色的云锦:“娘娘,这是给太后做寿衣的云锦,不知被谁染了色,再过几日就要用了!”
云锦是江南进贡的珍品,整个皇宫也只有三匹,如今被染成了难看的灰紫色,像是被泼了脏水。瑶珈的指尖拂过云锦,染料的气味刺鼻,是御膳房常用的苏木水 —— 这种染料遇水即溶,却很难洗净。
“谁负责看管这批云锦?”
“是、是兰氏以前的徒弟,小莲。” 张嬷嬷的声音带着哭腔,“老奴已经把她关起来了,可她死活不承认……”
瑶珈走到关押小莲的柴房,小姑娘吓得缩在角落,脸上满是泪痕:“娘娘,真的不是我!我昨天还检查过,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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