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玄看着杨凡那张坚毅的脸，再也绷不住了，将心中的绝望和盘托出！
“杨将军，外有胡人死战不退，内有奸臣，断我粮草，绝我援兵。”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此局已是十死无生！”
“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然而！
杨凡闻言。
却是，一声冷笑！
“呵。”
“怎么办？事到如今，除了死战到底，浴血拼杀，还有第二条路可选吗？”
听到这声冷笑，李承玄，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死战。”
“杨将军，死战二字，说起来容易。”
“可是，你看眼下！”
他指着城墙内外，那惨烈的战况，声音中充满了无力。
“兵力，粮草，我们拿什么去跟他们死战？”
“用我们的八万将士，去填他们二十万人的无底洞吗？”
问出这句话，李承玄的肩膀都垮了下去。
然而！
杨凡听后！
脸上的冷笑，却缓缓收敛。
“殿下，谁说我们没有兵了？”
“我还有最后一招，没有用！”
杨凡盯着城外那黑压压的敌军！
“这一招，叫人民战争！”
“人民战争？”
李承玄，愣住了。
他咀嚼着这个陌生的词汇，下一秒，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他想到了！
想到了胡人攻城时，驱赶在最前方的，那些被掳掠来的，手无寸铁的奴隶！
这不就是，让城里的百姓去当炮灰吗？
这和那些茹毛饮血的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李承玄，激动地抓住杨凡的胳膊！
“杨将军，不可！”
“这不就是驱使百姓去送死吗？与胡人何异？！”
“如果把城里的百姓逼急了，他们会反的！”
“到那时，不等胡人攻破城墙，我们自己就先从内部崩溃了！”
然而！
杨凡，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殿下。”
“你错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李承玄冷静。
“我所说的人民战争，和你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没有过多解释。
因为言语，在此刻是苍白的！
他用行动，来证明一切！
杨凡的目光，变得锐利！
“殿下现在请立刻派人，将城中所有百姓，无论男女老幼，全部召集起来！”
“就到，这城楼之下！”
“我，有话要对他们说！”
半个时辰后。
玉门关，城楼之下。
人山人海！
城内，数万名百姓，几乎全部都被召集到了这里！
男女老幼，摩肩接踵。
他们，在窃窃私语。
“搞什么啊？把我们都叫来这里干嘛？”
“还能干嘛，你没看到城墙上快守不住了吗？”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压低了声音，眼中却满是惊恐。
“我听一个守城的兄弟说，杨将军是准备让我们去填那些壕沟，当炮灰了！”
“什么？！”
此言一出，人群瞬间炸锅！
“让我们去送死？凭什么？”
“他敢？！我们是人，不是牲口！”
“没错，一旦他敢这么说，老子第一个反了，大不了一死，也绝不受这等屈辱！”
当炮灰？
开什么玩笑！
老子宁可死在反抗的路上，也绝不给你们这帮当官的，当垫脚石！
民怨，在沸腾！
愤怒，在燃烧！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那高高的城楼！
就在这民怨即将彻底引爆的前一秒！
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城楼之上！
杨凡！
他没有穿戴那威风凛凛的将军甲胄！
而是，一身染血的布衣！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城楼的边缘，目光扫过下方那一张张带着愤怒与绝望的脸！
瞬间！
全场，死寂！
那数万人的嘈杂，瞬间掐灭！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有愤怒，有质问，有等着他宣判他们死刑的决绝！
杨凡，开口了！
他的声音，没有用丝毫力气去嘶吼，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我知道！”
“你们，在想什么！”
“你们在想，我把你们叫来是想让你们，去当炮灰！”
“去用你们的血肉，填平城外的壕沟，去用你们的身体，挡住胡人的屠刀！”
轰！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
杨凡，说中了他们所有人的心声！
然而下一瞬，杨凡的声音，陡然拔高！
“但是！”
“你们错了！”
“我问你们，城外的是什么人？”
“是胡人，是一群不把我们当人看的畜生！”
“一旦城破，你们以为，投降就能活命吗？”
“不！”
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冰冷与杀意！
“他们会抢光你们最后一点粮食，会烧掉你们的房子！”
“你们的妻女，会被他们肆意凌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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