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孙鹏飞和程俊杰作为危暐的“朋友”兼生意伙伴,正好在场。他们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目睹了这一切。孙鹏飞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劝阻,却被程俊杰暗暗拉住了衣袖。程俊杰对他微微摇头,眼神里充满了畏惧和明哲保身的暗示。
危暐似乎很满意这种震慑效果。他蹲下身,用手背蹭着曹荣荣额角渗出的血迹,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荣荣,你得记住。在这里,我说的话,就是规矩。你不听话,就得受罚。这是我们家……的传统。”
他特意强调了“传统”二字,目光扫过墙上他父亲的照片,仿佛在践行某种扭曲的继承仪式。
“你看,”危暐甚至笑着对孙鹏飞和程俊杰方向扬了扬下巴,“鹏飞和俊杰就懂规矩。对不对?”
孙鹏飞羞愧地低下了头,不敢看曹荣荣痛苦的眼神。程俊杰则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附和道:“VCD,消消气,荣荣她也是担心你……”
“担心?”危暐站起身,用皮鞋尖踢了踢曹荣荣的小腿,力道不重,侮辱性却极强,“我看她是翅膀硬了,忘了自己是谁提拔起来的。”
就在这时,当时的林奉超(省委办公厅副主任)恰好来访,似乎是找危暐父亲谈事,由管家引着走进客厅。他看到倒在地上的曹荣荣,以及一脸戾气的危暐,脚步顿了一下。
曹荣荣仿佛看到了救星,用尽力气投去求助的目光。
林奉超的脸上掠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厌恶,但很快就被一种程式化的笑容取代。他像是没看到地上的曹荣荣和狼藉的酒杯碎片,对危暐温和地说:“小暐,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火。你爸在书房吗?”
危暐面对林奉超,气焰收敛了些,但语气依旧蛮横:“林叔,没什么,教训个不懂事的下属。我爸在楼上。”
林奉超点点头,目光扫过曹荣荣时,没有任何停留,仿佛她只是地上的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随口对危暐劝了一句:“年轻人,火气别太大,注意影响。” 然后,便若无其事地跟着管家走向楼梯口。
那句“注意影响”,轻飘飘的,没有任何重量,更像是一种对既定事实的默认和纵容。他的沉默和视而不见,在那一刻,成了压在曹荣荣身上的又一根稻草,也成了危暐权力幻觉的又一重确认。
危暐得意地看向曹荣荣,仿佛在说:“看,连林主任都这么说。”
【回忆结束】
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曹荣荣压抑的、细微的抽泣声。
孙鹏飞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柱子上,关节瞬间泛红:“我当时……我真他妈是个懦夫!”他看向曹荣荣,眼圈发红,“荣荣姐,对不起……我……”
程俊杰也面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那段回忆,同样是他不愿面对的耻辱。
梁露走过去,轻轻抱住曹荣荣的肩膀,给她无声的支持。
鲍玉佳的脸色冰冷,她看向站在阴影里的林奉超:“林主任,对这个‘影响’,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林奉超从阴影里踱步出来,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官方面具:“年代久远,具体细节记不清了。当时以为是年轻人普通的争执,不便过多干涉家务事。”
“家务事?”张帅帅冷哼一声,“暴力犯罪,在你眼里就是家务事?”
陶成文抬手制止了可能的争吵,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这就是权力异化的现场教学。施暴者倚仗身份,有恃无恐;旁观者因为恐惧或利益,选择沉默;而本应主持公道者,则用‘家务事’、‘注意影响’这样的借口和稀泥,实质是纵容。每一个环节,都在为暴力输血供氧。”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付书云身上:“付理事长,你呢?类似的‘家务事’,你经历了多少?”
付书云身体微微一颤,没有回答,只是将脸埋得更深。她也是这骸骨回廊里的一具骸骨,只是披着“反暴力先锋”的外衣,显得格外讽刺。
沈舟一直低头操作着便携式设备,此时突然开口:“地板下有空洞回声,入口可能就在这里。”
(二) 地窖开启:沉默的共犯名单
众人的注意力被拉回。在沈舟的指引下,魏超和马文平小心翼翼地撬开了那块颜色略新的地板。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的狭窄阶梯露了出来,一股更浓重的霉味和阴冷气息涌出。
陶成文率先打着手电走下去,鲍玉佳、张帅帅紧随其后。曹荣荣在梁露的搀扶下,也鼓起勇气跟了下去。孙鹏飞和程俊杰对视一眼,也默默跟上。林奉超犹豫了一下,留在上面。付书云则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地窖不大,约莫十来个平方。四壁是粗糙的水泥墙,没有任何窗户。里面空荡荡的,只有正中央摆着一张老旧的书桌和一把椅子。书桌上,放着一台早已停产的厚重笔记本电脑,电脑旁边,则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本黑色皮质封面、厚如砖块的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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