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乱世星火，锄头为刃
兵丁的皮鞭带着风声抽来，李阳下意识侧身避开，顺手将二丫往身后一拉。皮鞭抽在田埂上，卷起一片尘土，那兵丁愣了愣，似乎没想到这看似瘦弱的农夫能躲开，顿时恼羞成怒：“反了你了！”
另一个兵丁已经揪住了王大叔的衣领，刀鞘往他头上狠狠砸去：“老东西，敢挡路？先把你这把老骨头拆了！”
“住手！”李阳低吼一声，握紧了手中的锄头。
他没有灵脉核心，没有《万象诀》，可梦里无数次生死搏杀的本能还在。那兵丁的动作在他眼里慢得像蜗牛，他甚至能看清对方挥刀时手腕的破绽——只是此刻，他手里没有长刀，只有一把沉甸甸的锄头。
“哟，来了个硬茬？”领头的兵丁狞笑一声，拔出腰间的环首刀，“正好，缺个杀鸡儆猴的，就你了！”
刀锋带着寒光劈来，李阳猛地矮身，锄头贴着地面横扫。兵丁只觉脚下一绊，重心顿时不稳，李阳顺势起身，手肘狠狠撞在他的肋下。“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兵丁的惨叫，环首刀“哐当”落地。
这几下兔起鹘落，快得让其他兵丁都没反应过来。
李阳捡起地上的环首刀，刀柄粗糙的触感让他指尖微颤。他没学过刀法，可梦里无数次挥刀的记忆仿佛刻进了骨子里，握住刀的瞬间，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来。
“你……你敢拒捕？”剩下的两个兵丁脸色发白，握着刀却不敢上前。他们是来抓壮丁的，哪见过这种眼神——那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狠劲，根本不是农夫该有的。
李阳没说话，只是用刀指着村口的方向。阳光照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眼神里的决绝让兵丁们心里发怵。
“我们走！”其中一个兵丁拽了拽同伴，“这村子邪门，回去报给校尉大人！”两人扶起受伤的同伴，狼狈地翻身上马，连马鞭都忘了捡。
直到马蹄声消失在村口，王大叔才捂着流血的脸，哆哆嗦嗦地说：“阳……阳小子，你这下可闯大祸了……他们肯定会带更多人来的！”
二丫也急得眼圈发红：“那可咋办啊？要不咱们跑吧？”
李阳把刀扔在地上，弯腰捡起那把锄头，继续翻地。泥土沾在手上，踏实得很。他头也不抬地说：“跑？能跑到哪去？这天下，哪块地不是隋朝的？”
他顿了顿，把黑色令牌揣进怀里，声音不高却很清晰：“躲是躲不过的。与其被抓去修运河累死，不如守着这几分地，拼一把。”
王大叔愣了：“拼？就凭咱们这几个老弱妇孺？”
“不是咱们。”李阳直起腰，看向村子的方向，“刚才兵丁喊修运河，你以为就咱们村怕？周围十里八乡的，谁不怕被抓去当壮丁？”他想起梦里那些并肩作战的伙伴，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人心齐，泰山移。这话，我好像在哪听过。”
他扛起锄头往村里走，二丫赶紧跟上：“阳哥，你想干啥？”
“叫上村里的人，开会。”李阳的声音在田埂上回荡，“得修个栅栏，挖条壕沟。还得把藏起来的粮食归拢归拢，备着。”
王大叔追上来：“你这是要……要反了？”
李阳回头看了他一眼，阳光正好落在他眼里，亮得惊人：“不反。就是想守住这村子，守住这几亩地。”
他不知道灵脉核心还会不会回来，也不知道那黑色令牌藏着什么秘密。但他知道，不管是梦里那个手握长刀的李阳，还是现在这个握着锄头的李阳，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比如，不能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被欺负，不能看着家园被毁。
夕阳西下时，村口的老槐树下聚满了人。有拄着拐杖的老人，有抱着孩子的妇人，还有几个跟李阳差不多大的后生，脸上都带着惶恐和茫然。
李阳把那把环首刀插在地上，刀柄上的血迹还没干。
“兵丁会回来的，带着更多人。”他开门见山，“要么被抓走当壮丁，累死在运河边；要么，咱们自己守着村子。选哪个？”
没人说话，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这时，角落里一个瘸腿的后生突然站起来，他是去年从战场上逃回来的，一条腿被箭射穿了：“我选守！反正这条命也是捡回来的，与其被抓去送死，不如跟他们拼了！”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王大叔抹了把脸，把烟斗往鞋底一磕：“我这把老骨头没啥用，但挖壕沟还能动。”
“我家有把祖传的猎弓！”
“我会打铁，能把锄头改成砍刀！”
声音渐渐多了起来，惶恐慢慢被一股热气取代。李阳看着眼前这些朴实的面孔，突然觉得，梦里那些守护皇城、对抗血魔的日子，好像和现在也没那么不同。
都是为了守住想守的人，想守的家。
他拔出地上的刀，高高举起：“从今天起，咱们村，自己护着！”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极了梦里那个站在城楼上的身影。远处的天际线隐有乌云聚集，乱世的风雨，已在村口的老槐树上，落下了第一片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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