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了一只手继续磨。
“帮你磨好了就可以走了吗？”
“嗯。”
我看向磨了半天不见缩短的墨条，这要磨到什么时候才能磨完？
“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叫什么吧？”
“阿嬷说我没有名字，阿嬷叫我妮妮，别人叫我异人。”
“你有名字，叫榕榕，以后就叫柳榕吧，过来，我教你这两个字该怎么写。”
他把我抓到凳子上站着，洁白的纸上写着两个字，原来这就是字啊，看起来比鬼画符板正。
神蛇说这是我的名字，柳榕。
“我姓柳吗？”
“对。”
“为什么我要姓柳？”
“因为我姓柳。”
“为什么你姓柳我也要跟着姓柳？”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今天我先教你写柳字，你记住了，等学会之后改天再教你写榕字。”
“那我是不是还要到你这里来？”
“当然。”
“我不想学了，我不想到你这里来。”
“再给你一次机会仔细考虑，你到底要不要来。”
“你好凶啊，好吧，下次我还来......”
我答应他下次还来这里学写字，他摸了摸我的头顶，对我说供台上的贡品可以随意吃，等会儿学会写柳这个字后，他让我来给我送点好吃的作为奖励。
“有烧鸡吗？”
“有。”
为了吃到心心念念的烧鸡，尽管我觉得柳这个字好复杂，我写得笔画也特别难看，但我还是努力把这个字学会了。
他果然没有骗我，让人为我送来了烧鸡，还有其他很多我没见过的好吃的。
我用力撕下一只鸡腿，想了想，把第一只鸡腿递向他，应该他先吃第一口才对。
“给你吃。”
“我不爱吃，这些全是你一个人的。”
“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为什么不爱吃啊？真奇怪。”
不过他不吃正好，全是我一个人的了。
鸡腿真香，其他的菜也好好吃，还有糕点和水果，比阿嬷从厨房给我带回来的好吃无数倍。
“蛇神大人？我能带点回去给阿嬷吃吗？”
“我有名字，我叫柳靖川，等会儿你吃完了我让人给你打包送过去。”
“柳大人你真好，原来你这么好啊。”
“突然发现我的好了？”
“嗯！下次我来你这里还有好东西吃吗？”
“当然有。”
他早说有好吃的，我就直接答应了。
打包剩下的饭带回去给阿嬷，还剩下好多好吃的，我一个人根本吃不完。
阿嬷得知我今天在蛇神那里后，摸了摸我的头顶，笑着叹了口气。
“神仙大人对你可真好，明天你去后山采点花送给神仙大人好不好？”
“好！阿嬷你快吃！这个可好吃了！”
我踮起脚往阿嬷嘴里送好吃的。
第二天我去后山采了一把野花，跑到神殿，踮脚用力把那一束花放在供台上。
“这是送给我的？”
背后传来那位柳大人的询问声，他来了。
我抓起花送向他。
“是阿嬷让我送的，她说我应该感谢你，谢谢你柳大人。”
“给我吧。”
他朝我摊开一只手，那只手好好看啊，又白又嫩，手指细细长长的，和我阿嬷短粗长满老茧的手指完全不一样。
阿嬷说那些没干过活的贵人的手，就是这样细嫩漂亮。
我小心地把花束交到他的手中。
他将花凑到鼻尖闻了闻。
“为什么没有香味儿？”
“我也不知道有些野花为什么没有香味儿，你不喜欢吗？”
“很喜欢。”
他用另一只手牵住我，将我带到昨天的房间中。
我看见他把花束插进一个漂亮的瓷花瓶里，然后听见他对我说。
“桌子上的糕点你可以随意吃，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专门为我准备的？他可真好，虽然我觉得他长得不好看，但人确是顶好的。
“昨天的柳字怎么写你还记得吗？”
“记得。”
“写一遍给我看看，若是没忘我教你第二个字。”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嬷天天在厨房里帮工打杂，有的时候要很晚才能回来，而我几乎天天往柳大人那里跑，他为我准备的食物都好好吃。
最重要的是，他那里冬暖夏凉，夏天有冰块，冬天有碳火。
夏天过去，冬天很快到了，我整天待在他的房间里替他研墨，他教我写字练字。
今天我去见他，他从袖子里拿出两根红色发带，带尾缀着金铃铛。
“这是送给你的生辰礼物，喜欢吗？”
“生辰礼物？过生辰还可以送礼物？”
“对。”
“喜欢！这是第一次有人送我礼物！柳大人你真好！”
原来过生辰还可以收到礼物，我第一次知道。
柳大人问我。
“需要我帮你扎上试试吗？”
“嗯！”
他解开我的头绳，用梳子帮我重新梳头发，我明显能感受到他的手笨拙生疏，还不小心揪痛了我的几根头发，没有阿嬷的手灵巧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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