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不安的情绪还是在营地里蔓延。
“你们听说没。”这天中午吃饭时,几个人凑在一起小声议论,“阿树他们说,昨天晚上值夜的时候,听到西边有奇怪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在挖地。”
“我也听到了。”另一个人压低声音,“而且不止一次。岩伯不让声张,怕引起恐慌。”
“要我说,咱们干脆组织一次大搜查。”一个大胡子汉子说,“把西边那片废墟彻底翻一遍,把那老鼠揪出来。”
“哪有那么容易?”一个年纪大点的摇头,“那片废墟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藏个人太简单了。咱们现在这点人手,进去搜就跟大海捞针一样。”
“那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谁知道那混蛋在搞什么鬼?”
争论声越来越大,最后岩伯走过来才安静下来。
“吵什么?”岩伯的脸色也很疲惫,“有吵架的力气,不如多去干点活。”
“岩伯,我们就是着急。”大胡子汉子说,“这么提心吊胆的,日子没法过啊。”
“我知道。”岩伯叹了口气,“但着急没用。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加强警戒,做好准备。其他的要看对方下一步怎么动。”
他看向西边天空。那道三色光晕这两天闪烁的频率增加了,从最开始的一天一次,到现在一天能闪三四次。虽然每次都很短暂,但这绝对不是好兆头。
营地里几个懂点阵法皮毛的老人私下里讨论过,都觉得这是星核平衡不稳定的表现。但具体是什么导致的,谁也说不清。
“岩伯。”阿远走过来,脸色凝重,“我刚才去查看了咱们营地周围的预警布置,发现有地方被动过。”
“什么地方?”
“西北角那个绊索陷阱,绳子被割断了,又重新接上了,但接法不对,一看就是外行干的。”
岩伯的独眼眯了起来:“有人潜入进来了?”
“不确定。”阿远说,“也可能是野兽之类的碰断了,我们的人修的时候没注意手法。但我检查了周围的痕迹,没有明显的脚印。”
这就很奇怪了。如果是野兽,肯定会留下痕迹;如果是人,为什么要割断绊索又重新接上?直接绕过去不就行了?
除非那个人不想让绊索失效,但又需要经过那里。
“从今晚开始,所有预警陷阱每天检查两次。”岩伯吩咐道,“另外,在营地周围撒上细灰,看看有没有足迹。”
“明白。”
阿远走后,岩伯一个人站在营地边上,看着西边那片沉默的废墟。风从那边吹过来,带着尘土和焦糊的味道。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快要发生了。
星核深处,时间的概念变得越来越模糊。
那点灵识光点现在已经比油灯还要亮了,悬浮在星髓液中,像一颗小小的恒星。三枚印记,星辰、山川、命火,围绕着它缓缓旋转,形成了一个微型的、自给自足的能量循环。
光点内部的变化更加明显。那些记忆区块不再只是静态地存放着,而是开始彼此之间产生微弱的联系。关于父亲的记忆和关于修行的记忆之间,偶尔会闪过一些交集的片段;那些日常生活的画面,则像润滑剂一样,缓和着其他记忆的棱角。
而最深处,那些对大道真谛的领悟,开始结晶、沉淀,形成了一种更加稳固、更加本质的东西,那是刘臻的“道基”,是他一切力量和信念的根源。
外界汇聚而来的众生念力,现在几乎不间断地涌入这片空间。其中绝大部分仍然是纯粹的祈愿和感激,但也有相当一部分,是越来越强烈的焦虑和危机感。
这些带着负面情绪的念力,像冷水一样泼在光点上,每一次都会让命火印记剧烈跳动,让整个灵识结构微微震颤。
这不是坏事。相反,这种外界的刺激,正在加速唤醒的进程。
今天,当又一波强烈的危机感念力涌入时,发生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光点内部,那个关于“战斗”的记忆区块,突然自主地激活了一个片段。
不是完整的回忆,只是一个画面:星壑的脸,在血色月芒的映照下,扭曲而疯狂。
这个画面一闪而过,但却在整个灵识结构中引起了连锁反应。命火印记猛地一涨,亮度瞬间提高了三成;星辰印记的旋转速度加快;山川印记散发出沉稳的光晕,稳住了整体结构。
而光点本身,第一次,有了主动的反应,它开始有意识地、定向地吸收周围星髓液中的特定能量,那些富含净化和守护属性的能量。
这依然是本能层面的行为,就像婴儿饿了会找奶吃一样。但这种主动性,标志着觉醒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
距离真正的苏醒,可能只差一个契机,一个足够强烈的刺激。
而那个刺激,正在地面上,倒数计时。
第三天,傍晚。
星壑从岩洞里爬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他换上了一身从废墟里找来的、相对完好的黑色衣服,把所有装备检查了一遍:七块晶石分别装在七个特制的布袋里,挂在腰间;一把磨锋利了的断剑插在背后;几根应急用的信号棒塞在袖子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追源者不弃请大家收藏:(m.20xs.org)追源者不弃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