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笑里藏刀，一个直接威胁。
两位鬼市的巨擘，一唱一和，瞬间便将恐怖的压力，全部给到了沈均。
“你们！”
萧逸见状，又急又怒，刚想搬出飞云剑派的名头。
大掌柜那看似和善的目光，随意地向他瞥了一眼。
仅仅只是一眼。
萧逸便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住，心头一凛，竟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沈均，面对这两位鬼市的真正主宰，却是不卑不亢。
他先是转向万骨枯，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
“老前辈喜欢？”
“可惜，这东西，有主了。”
万骨枯的脸色一沉。
“普天之下，还没有老夫得不到的东西。”
“哦？”沈均挑了挑眉，“那正好。”
“你若想要，自己去跟护国大将军要去。”
他一句话，便轻描淡写地，将矛盾引向了那位权倾朝野的大将军。
万骨枯的脸色，瞬间再变。
他虽然狂，却不傻。
他知道，自己这点家底，还远不够跟那位手握大周百万兵马的大将军掰手腕。
沈均不再理他，随即转向那位笑呵呵的大掌柜。
他平静地说道。
“我来鬼市，不是来做客的。”
“我是来找东西。”
“轮回盘碎片。”
他开门见山。
“我知道，它在你们这里。”
“而且，我只有五天时间。”
大掌柜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
“朋友说笑了。”
“鬼市，只讲交易，不问来处。”
“就算那碎片真的在此，那也是价高者得。”
“可不是你说找，就能找的。”
沈均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当然要交易。”
“我的筹码，就是这个。”
他伸出手，将那片由建木之力，在他掌心催生出的，生机盎然的嫩叶，轻轻摘下。
随即，屈指一弹。
那片嫩叶，化作一道绿光。
它没有飞向大掌柜，也没有飞向那口枯井。
而是，不偏不倚地，飘向了气息最为阴森的，万骨枯。
更准确的说，是飘向了他手中那杆，由无数怨魂炼成的引魂幡。
万骨枯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
他不知道沈均想做什么，但也没有阻止。
下一刻。
那片小小的，充满了极致生机的嫩叶，轻轻地，落在了那黑气缭绕的引魂幡之上。
刹那之间，异变陡生！
引魂幡上，那数千上万道怨魂的凄厉尖啸，竟在这一瞬间，彻底平息！
一股祥和的，温暖的，纯净的绿光，从幡上升腾而起！
仿佛，正在净化那积累了千年的，无尽的怨气！
“不！”
万骨枯如遭雷击，发出一声惊骇欲绝的尖叫。
他抱着自己的引魂幡，踉跄着连连倒退数步。
他能感觉到，自己这件本命法器的根基，正在被那片小小的绿叶，彻底动摇！
他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名为“骇然”的神色！
大掌柜脸上那万年不变的笑容，也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死死地盯着沈均，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你究竟是谁？”
“你这力量，不是为了交易。”
“你是为了……改变我鬼市的规则！”
他终于明白，为何轮回钟会为眼前这个年轻人，敲响九次。
沈均，收回了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交易了吗？”
大掌柜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良久之后，他似乎做出了决定。
“好。”
“轮回盘碎片的消息，我们可以卖给你。”
“但，鬼市也有鬼市的规矩，我们不能直接干预任何一笔交易。”
他看着沈均，沉声说道。
“三天后，鬼市将举行百年一度的‘通宝大会’。”
“那枚碎片，正是此次大会，最后的拍品。”
“但，卖主身份神秘，受鬼市的最高规则保护，即便是我们，也不知其真实身份。”
“并且，他点名，不要金银魂晶，只要能让他满意的，‘等价’的奇物。”
“你能不能拍下它，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他随即，又补充了一句，让沈均心中一沉。
“另外，据我所知。”
“御史大夫宋濂的亲信，已经带着足够的诚意，进了鬼市。”
“还有一个你意想不到的‘老朋友’，也悄悄地来了。”
“他们，似乎，也是冲着那枚碎片来的。”
大掌柜与万骨枯，这两位鬼市的真正主宰，来得快，去得也快。
留下一个关于“通宝大会”的消息后，便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井边的枯井，也恢复了往日的死寂。
沈均三人，在那位依旧跪伏在地的摆渡人的引领下，踏上了一条乌篷小船，缓缓驶入了真正的鬼市。
鬼市之内，别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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