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声咳嗽打断二人。徐奉年皱眉望去，只见李纯罡眯眼盯着自己，他这才想起最初的目的。
“去北凉之事容我再想想。”李焕沉吟道。
“若先生肯来，家父必当牵马坠蹬，扫榻相迎。”徐奉年再添一把火。
“使不得，使不得！”李焕连连摆手。让北凉王为自己牵马？他怕是要寝食难安。
“先生，我还有一事请教。”徐奉年话锋一转，见李焕示意，继续道：“事情是这样的……”
十多年前，有位长辈因意气之争与人动手，不幸被斩断一臂。
"您觉得这手臂还能重新长出来吗？"
李焕眉头紧锁，断肢再生确实棘手。
"徐公子？"
徐奉年出声询问，身旁的李纯罡眼中透着期盼。
"需要先检查伤势才能判断，伤者现在何处？"
李焕谨慎回答，不敢妄下结论。
"就在此处！"
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李纯罡。老剑神轻咳一声，傲然道：
"正是老夫。"
"原来是剑神前辈，何必拐弯抹角。"
李焕瞥了眼那空荡的袖管，不悦道：
"请露出伤处让我检查。"
"这..."
李纯罡面露难色，当众展示残缺实在有损威名。
"堂堂七尺男儿，何必扭捏作态？再拖延，就算跪地相求我也不治了。"
徐奉年闻言，直接扯下李纯罡的衣袖。老剑神瞪了他一眼，无奈摇头。
"都退开。"
李焕施展神目术仔细观察伤口，神色渐凝——他竟在断面处窥见一道凌厉剑意。
那是他生平所见至强剑道。
不知不觉间，他已沉浸其中。
"李先生？"
徐奉年的呼唤将他惊醒，只见众人满脸忧色。
"您盯着伤口发愣，我们还以为出了什么岔子。"
"你们没看见伤口里藏着的东西？"
众人茫然摇头。
"小子，你看见了什么？"
李纯罡急切追问。
"剑。"
一柄无坚不摧的剑。"
徐奉年等人再次细看，却只见到血肉断面。
"怎样的剑？"
"锋芒毕露，一往无前，堪称剑道极致。"
"可曾领悟？"
"七八分吧。"
"哼！旁人毕生难求的剑道，你一眼就能参透？"
李纯罡满脸不信。
"我演练给您看。"
李焕随手拾起地上一截枯枝，闭目凝神，脑海中浮现方才所见的剑道真意。他手腕轻转，枯枝破空，寒芒乍现，凌厉剑气席卷整个大雪坪。
那剑招行云流水，无拘无束，看似随意却暗藏锋芒。青衫翻飞间，宛如谪仙临世，剑意缥缈而肃杀。
徐奉年等人神色震撼，久久无言。
李纯罡眯起眼睛，低声惊叹：“好家伙，老夫这次真是捡到宝了！”他一生所见剑道天赋卓绝者不过两人，一是北凉王府的丫鬟，二便是眼前的李焕。
“前辈，如何？”李焕收势，丢下枯枝，目光灼灼望向李纯罡。他此番演示，正是存了求教之心。
“不错！”李纯罡连连点头，“已得三分真意。”
“才三分？”李焕略显失望。
“小子，莫要小觑。”李纯罡捋须笑道，“当年能与老夫互换一臂之力，剑道已臻绝巅。这三分剑意，多少人穷尽一生也难触及。”他话锋一转，眼中精光闪烁，“想不想学更强的？”
“在哪儿？”李焕来了兴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李纯罡傲然负手。
“你？”李焕挑眉，神色古怪。
远处众人闻言皆惊。李纯罡乃当世剑神，江湖传奇，如今竟有意传剑于李焕？
“还是算了。”李焕摇头，“前辈的剑不够厉害，连龙虎山那老妖怪都打不过。”
此言一出，众人愕然。徐奉年更是气得牙痒——这李焕知不知道自己在拒绝什么？他费尽心思都未能得老剑神指点一招半式，李焕竟如此轻易推却？
“胡说！”李纯罡瞪眼，“若老夫手臂完好，岂会输他？”
“那还是打不过。”李焕摊手。
“小子，天下多少人求老夫授剑而不得，你别不识抬举！”李纯罡语气渐冷。
“威胁我？”李焕嗤笑，“行，你这手臂我不治了，自己想办法吧。”
李纯罡顿时噎住，脸色一阵青白。
徐奉年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二位何必动怒？此事讲究缘分，强求不得。”他眼珠一转，凑近李纯罡，“老剑神，既然李先生无意，不如……您考虑收我为徒？”
“你？”李纯罡斜睨他一眼，冷哼一声。
李纯罡斜睨着徐奉年，讥讽道：
"就你这资质，剑谱摆眼前都参不透，还想拜老夫为师？配吗？"
"老剑神这话说的，本世子真有那么不堪？"
徐奉年脸上有些挂不住。
"何止不堪，跟李小子比差远了！"
李纯罡转头瞪向整理药箱的李焕，越想越窝火。
北凉府那丫头瞧不上他的剑道也就罢了，如今遇到个天生剑心的苗子，居然也对他爱答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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