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悦园。
刚建成没有几年的小区，小区中间有一片小树林，树林周边有一个人工湖。
庄言峥他们开车到的时候，附近派出所已经把小树林周围拉起了警戒线，不少居民围在周围。
苏妙仪下车，看见小树林边上停着一个挖掘机。
庄言峥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问道：“怎么回事？”
“这个小树林里边有几颗树死了，物业找人过来把树砍了，挖树根的时候挖出了人骨。”派出所民警说，“我们刚刚看了一下，像是胫骨，这边派出所没有法医，所以就联系了上边。”
庄言峥点头，对晏丞还有苏妙仪他们几个偏了下头。
几个人进了小树林里边，先是四周都看了一下。
旁边几个树根已经挖出来，还有三个没有挖的，以及一个挖了一半的。
半个树根放在地面上，半根胫骨被缠在了细小的树根里边，一些根系上，还有些类似于海绵的东西。
晏丞拿起来看了一下，应该是挖掘机往外拔树根的时候，把骨头拽断了。
陆知深摸了下根系上细碎的海绵。
“尸体差不多在这个位置。”苏妙仪指了指自己蹲下的位置。
挖出来的树根，根系很长。
尸体的位置离树根也有一点距离。
是树根后来生长，缠上了骨头。
“挖吧。”晏丞说。
往下挖了很深才露出了东西。
又小心挖了一些，等下边的东西差不多完全露出来之后，晏丞他们几个用手把上边的土拨开。
是一个卷着的海绵垫。
海绵垫挺厚的，离树根比较近的那一侧已经被树根扎穿了，因为树根往外拔，海绵垫有一定的损坏。
“哪边是头？”楚星柔把土都拨开，把海绵两边都拽了一下，都没有拽开。
苏妙仪他们拿着铁锹把边上又挖了一下。
然后几个人直接把卷着的海绵整个搬了出来。
“小心放，轻点，小心海绵弹开。”晏丞一直说着。
几个人把它小心放在地上，然后观察着里边的情况，压着海绵的下边，慢慢把海绵打开了。
因为有海绵卷着，白骨化的尸体上土并不多，也比较完整。
白骨身上穿着的衣服像是一件睡裙，因为尸体腐败等原因，睡裙看起来很脏。
从睡裙上来看，应该是女性。
而且睡裙上边有很多的口子，那些口子的边上有些发黑。
“是血。”苏妙仪看向晏丞。
晏丞点头：“衣服上的破口像是被刀砍或者割出来的。”
尸体平躺着，苏妙仪数了一下衣服前边的口子，一共七个口子。
先给睡裙拍了照，之后晏丞用剪刀把侧边剪开，把睡裙掀开在一边，检查白骨。
苏妙仪先去看骨盆，判断一下性别。
结果视线过去，却在骨盆下边，准确的说是骨盆和膝盖之间，双腿之间，还有一副小小的骨架。
“这是......”苏妙仪震惊。
她一出声，所有人都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晏丞检查了一下那些小小的骨头：“是婴儿。”
“死后分娩吗？”苏妙仪觉得自己的声音像是飘了出去。
婴儿骨架的这个位置，是被埋之后分娩的。
“这种情况确实也存在，人在死后，身体和内脏腐败产生的大量二氧化碳，甲烷和硫化氢等气体。这些气体会导致腹腔内的压力急剧升高，挤压子宫，将胎儿排除体外。”晏丞道，“不过由于母体死亡，胎儿也会没有生命体征。一般发生在母体死后数小时或者数天。”
听着他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
看着那个小小骨架。
一尸两命。
“怎么了？”庄言峥和派出所民警了解完案子，走过来看着几个人都沉默着。
晏丞指了指：“一尸两命，从骨架上来看，差不多该足月了。”
庄言峥也沉默着看了一会儿，然后道：“先工作。”
大家沉默着开始各自工作。
晏丞尸检，苏妙仪帮忙。
陆知深和楚星柔检查了一下海绵垫。
“骨头上有和衣服上对应的伤口。”晏丞的手在伤口上摸了一下，“像是刀砍出来的，力气很大。”
“后背也有伤口。”苏妙仪透过骨架看向骨架下边的衣服，后背的睡裙上还是有破口。
晏丞点点头，仔细检查了一下各个位置。
苏妙仪也轻轻触碰了一下骨头上的砍口。
锁骨上的，肋骨上的，最后在碰到胸骨上的砍口时，她忽然看见了一些东西。
她在拍一扇门。
拍得动静很大。
“出来！出来！你给我滚出来！康宏！你给我滚出来！你又在里边干什么！你又在吸！你不是答应我已经戒了吗！你滚出来！”
“出来！你出来！孩子的预产期都要到了！你不管不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给我滚出来。”
她不断地拍着卫生间的门，越拍声音越大。
忽然康宏打开门出来，双目呆滞，脸上带着几分虚幻的笑，整个人晃晃悠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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