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是东西向的街道，除了来回巡逻的人之外，我们在街道的东边和西边各有一个人值守，是在那儿守着不动的。”段文睿说，“值守的人在凌晨两点会换一次班。如果有人...怎么离开？巡逻的人往西边走，他们在西边，这人肯定不会往西走吧，那么往东走，就会遇到在东边值守的人。”
“如果这个人打开音响就躲在了某个角落呢？音响是在一分钟之后才响的，这一分钟他完全可以藏起来。”陆知深说，“我们刚刚过来的时候，这一个街道上巡逻值守的人都在这家门口。假设这个人藏在了隔壁家的什么地方，会不会趁着所有人都在门口的时候，离开呢？而且东边走过两家之后就是山了。”
“这风险也太大了，万一值守的人没有过来呢？”段文睿说，“那这人不就走不了了吗？他就一直藏着吗？”
陆知深没有说话。
这个风险确实太大了。
音响一定是要人按开的，但是按开之后人去哪儿了？
段文睿对身边的人说，让他们带人把这一条街道挨家挨户查一下，也要扩大范围往山上找一下。
“段队，田明应该是没在村子里，我们去前天晚上他去打牌的那家问过了，田明今天没有去过。村子里没有其它打牌的地方了。打听到了外村几个玩牌的地点，已经让人过去找了。”
“知道了。”段文睿刚刚听见了大喇叭上喊田明的名字，“你也跟着他们去找人，看看有没有什么人离开上山的痕迹。”
“是。”
苏妙仪看着音响上，警方碰它都是戴着手套的。
音响上按钮上都没有提取到指纹。
门口铺的是一些木板，打扫得很干净，也没有留下脚印。
苏妙仪又抬头看了看田敏和岳红。
岳红在椅子上坐着，表情木然，眼睛的惊恐还没有完全消除，脸色很是不好。
田敏攥着手机站在旁边，耸着肩，听着他们说话，刚刚打字一边打字手一边抖。
过了一会儿，田敏又拿着手机打字给苏妙仪看：[为什么会选在我家门口？是想杀我们吗？]
“在歌谣响之前，有听见什么动静吗？”苏妙仪问。
田敏仔细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苏妙仪看向岳红。
岳红沉默一下说：“我今天早早就睡下了，要不是这丫头跑过来晃我，我根本就没有听见歌谣声音，更别说什么别的动静了。”
[能不能安排人专门保护我们？今天晚上你们来得很快，但是下一次我们可能就不会这么幸运了。]田敏拿着手机给苏妙仪看。
苏妙仪看向段文睿。
段文睿说：“我们会安排人的。”
田敏对着段文睿他们鞠躬感谢。
楚星柔扶了她一下。
把问题都问过之后，苏妙仪他们也都没有离开，就在田敏家等消息。
快有三十分钟，段文睿接到了电话。
去外村找田明的人那边有了消息。
田明今天下午确实是去了一家打牌。
不过天黑之后他们就散了，田明就回去了。
之后又去了其他几家问，倒是都认识田明，不过田明今天没有去过。
还抓了一拨赌博的。
几个人都认识田明，还说田明欠他钱没还。
天黑的时候其中一人看见田明往衍井村的方向走了。
现在他们正在沿路搜寻田明的身影。
田敏和岳红坐在一起，听见他们的话，她打字站起来走到苏妙仪身边给她看手机：[我父亲会不会有事？]
“已经在找他了。”苏妙仪说，“先等等消息。你知道他除了打牌平时喜欢去哪里吗？”
田敏又摇头。
“谁知道他整天去哪鬼混，没准喝多了摔哪个沟里了。”岳红说，“死在外边就行了，活着也是给人添堵。”
田敏看向岳红，和她比划着。
他们看不懂，但是觉得好像是在和岳红说让她别说了。
岳红说：“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还当上好人了？平时也没看见你和他多亲，这个时候知道护着他了？行行行，你们都是一家人行了吧？我才是外人！我才是坏人！”
田敏着急地比划着，手速非常快。
段文睿让人去找个翻译也没找过来。
他们就只能看着。
岳红看她比划了一会儿，然后直接转过头不看了。
田敏见她不看了，手上的动作也渐渐停了下来。她不看了，她比划就没有意义了。
田敏不知道是委屈还是害怕担心忽然哭了起来。
苏妙仪和楚星柔拉着她坐下，拿了纸巾给她。
“哭哭哭，就知道哭，从小一有点事情就哭，听着就让人烦！”岳红骂着，“那么一个烂人有什么好的？死了就行了，省得让人看着烦。不是他要把你卖掉的时候了？当初他都不心疼你，现在担心他干什么？他要是死了，我还得哈哈大笑呢。那么个东西，就知道赌，欠着一屁股的债。”
“羊角神不杀他杀谁？就该杀了他个挨千刀的。对这个家他是一点付出都没有，倒是一家人被他连累的年年手里没钱，有点钱就全都拿去赌。废物东西，没有赢的时候。”
“你哭什么，该哭的是我才对。这么多年了，我在这儿受尽了委屈，要不是因为你们三个，我早就离开这里了。马上你弟弟们就该到了结婚的年纪了，人家谁家好姑娘来这样的破家庭？他早早死了，咱们攒点钱还能有个好名声，你弟弟娶媳妇也容易。”
“行了，少说两句。”段文睿说。
岳红不说话了。
田敏哭了一会儿也不哭了。
又等了二十多分钟，段文睿的手机再一次响了，他马上接通，等对方说完，他脸色立刻变得难看。
苏妙仪他们三个对视了一眼，都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段文睿应了几声挂了电话，然后先看了下田敏和岳红道：“在离村外一百米的玉米地里发现了田明的尸体。”
岳红听了，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田敏听完，呆愣了一会儿，然后又哭了起来。
一边哭着，一边抓着苏妙仪的胳膊看着她。
她说不出来话，只是满脸眼泪地看着她。
苏妙仪感觉她好像是在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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